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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婚(38)

作者:久陆 时间:2023-03-08 10:37 标签:年上 狗血 娱乐圈 暗恋

  ……
  “恐惧在时间的慢慢流逝里变得麻木,我的头发在一天天变长,一开始只是到耳朵,后来长到盖住耳朵贴着下巴,再到肩膀,发尾微微向外弯曲,我讨厌自己慢慢长长的头发,但我也凭此来判断时间,快一年了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多了一个很不好的习惯,我开始拽自己的头发,拽掉的瞬间,头皮拉扯的疼痛让我心脏一麻,一根一根黑色的发丝掉在身上,地板上,还有潮湿的枕头上……”
  叶涞读得入神,突然间头顶多了一份重量,他用力抬眼往上看,视线穿过发丝中间,看到了盛明谦搭在他头顶的手指,盛明谦的手指在他头发上摸了一把,他掌心里的温热一点点放大。
  因为书里的内容,叶涞心理上的不适带着头皮发疼,好像他头顶的头发也被拽掉了一样。
  盛明谦掌心在他头发上一摸,莫名地抚慰了那阵头皮上牵扯出来的痛感。
  “别读了……”盛明谦出声。
  或许是第一人称的关系,叶涞读的时候都在说“我”,盛明谦心里涌上一阵怪异的感觉,他自动在大脑里代入了叶涞拽自己头发的一幕,发丝根根飘落,叶涞脸上疼痛到扭曲的表情让他闭眼甩开那些不应该出现的画面。
  盛明谦合上膝盖上的笔电,放在旁边。
  刚刚林瀚给他发了几个投资方买下来的新剧本,让他筛选下有没有看好的,五个剧本粗略扫看一圈儿,没有一个他喜欢的故事,或许是注意力都在叶涞读书的声音上,总也投入不进去,屏幕上的字认识却不理解是什么意思,倒是叶涞读的文字一直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这也是当初他选择这个剧本的原因,几个月前林瀚发给他五个剧本,《世界枝头》只是其中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他才读到的,在那前面的四个剧本都不错,都是他想尝试的类型,也是他喜欢的故事,他当时已经放弃了去看第五个剧本。
  大多数投资方会选择更迎合市场的商业剧本甩给他看,所以很少有一次性到他手里有那么多好剧本可供选择。
  他拍电影从来不考虑市场,只考虑自己想拍的东西,以前不少人说他太过清高,早晚会尝到失败的滋味,或许是他太过幸运。
  他很注重电影的质量,即使他拍的是非商业类型的电影,票房也一直非常可观,最后那些人不得不承认,盛明谦导演,这五个字渐渐成了票房保障,这也是投资方即使不喜欢他选的剧本,最后也大概率会跟他妥协的原因。
  看完那四个剧本,就在他想跟林瀚商量,想在那四个剧本里选择其中之一拍摄的前一天晚上,叶涞洗完澡勾着他做爱。
  那晚的事他到现在记得依旧清楚,一想起来,脸上压不住的汹涌情愫。
  叶涞说想试试在书房里做,之前他们在主卧,浴室,阳台,游泳池边,甚至客厅跟厨房都做过了,只有书房没试过。
  叶涞那晚穿着半透的情趣睡裙,睡裙下摆的黑色蕾丝边贴着腿根,睡衣里面内裤都没穿,胸口两个圆点撑起薄薄的布料,腰腹上薄薄的肌肉若隐若现。
  只是贴上他的身体,叶涞的脸颊上很快漂浮起透润的红晕,让人忍不住想要看到他脸上更多的表情——
  他带给他的表情。
  情动时刻两人的动作幅度太大,叶涞正面对着他,胳膊反撑在书桌上,手指拼命想抓不住什么东西用来支撑,结果不小心撞翻了书桌上的那一大摞文件夹跟剧本资料。
  叶涞听到声音,睁开通红的眼,偏头看了看,指了指地板提醒他东西掉了。
  他当时只是瞄了眼地板上散落的东西,但也仅仅是看了一眼,并没多留意,很快压着叶涞继续。
  第二天早上出门前,他看着大开着门的书房,又看看散落一地的资料跟文件,鬼使神差地走过去,《世界枝头》的剧本摊开了几页,他一眼就被里面的内容吸引,顾不上收拾东西,捡起来先看了一遍,当时就决定放弃前面四个,拍《世界枝头》。
  他读完剧本又去读了原著小说,从翻开书的那一刻开始,他心里就总有种隐隐约约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藏在浓雾后面,这么久了,浓雾散不掉,他也看不清后面的一切。
  “明谦,你在想什么呢?”
  头皮上的疼痛感在盛明谦的抚摸下彻底消失,叶涞扬起下巴去看盛明谦,又抬手在盛明谦滚动的喉结上摸了摸,贴着指腹略微偏硬的尖尖触感,在他指腹下滑动。
  “太晚了,该睡觉了,先不读了。”
  盛明谦抓住叶涞在他脖子上作乱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下,捏了捏酸胀的鼻根,闭眼吸了口气,慢慢调整好呼吸,直接打横抱起叶涞往床边走。


第31章 我是……男孩子…
  叶涞晚上喝了酒,被盛明谦打横一抱,头晕目眩,上床之后他们没做,躺在盛明谦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床头灯开了一小盏,盛明谦一直没睡,他的手心还搭在叶涞头顶,从上而下看着他发顶正中间圆圆的发旋,让他联想到了院子里的咖啡,躺在阳光底下,窝成一团时圆滚滚的毛肚皮,一起一伏。
  想到这,盛明谦无声地笑了笑。
  叶涞发丝不硬不软,还没彻底干透,床头的灯光微微泛着蓝调,这个角度看过去,叶涞闭着眼均匀地呼吸,长密的睫毛盖着下眼睑,甚至能看清他眼皮上浅浅的血管。
  盛明谦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幅沉睡中的油画,迷醉又静谧,是暖色调。
  但眼底的静谧并没吹散耳边的声音,刚刚叶涞读的文字还在盘旋。
  盛明谦还是忍不住想象叶涞长头发的模样,一阵莫名又奇怪的感觉,像是深夜低头看井底那一圈汪亮,但又看不清深黑色的井水里到底藏着什么。
  头顶的月亮掉在水里,晃晃荡荡。
  抬手关了灯,盛明谦躺在床上,突然想起了十几年前,他受伤眼睛失明住院的那两个多月,想到了那个因为长头发被他误会是女孩儿的男孩儿。
  那年盛明谦因为一场意外车祸,伤到了大脑,脑袋里的瘀血压迫视神经导致他暂时性失明。
  那是冬天都快过年了,他虽然眼睛看不见,却能感受到那是个少有的冷冬,刚住进医院的那半个月,林瀚跟他说外面总是下雪,一场接一场,不下雪了也是阴天,看不着太阳。
  因为看不见,林瀚一直开着他病房里的电视,他听着新闻里的报道,很多地方都发生了雪灾。
  他的朋友也是他的主治医生朴正阳还说,他爱人因为大雪天出了个小车祸,好在人没事儿,病房里的护士晚上下班打不到车,第二天跟他吐槽,每晚下班之后只能步行几公里走回家,家里上初中的儿子也停课了,外婆突发脑溢血,也在医院里住院。
  人人都在抱怨那个冬天的大雪,每个人的情绪都在拼命压抑着。
  大家都在期待第二年的春天。
  突然从某一天早上开始,大家不再抱怨大雪,话题都转移到了新入院的一个孩子身上。
  他们说起那孩子总是很小声,不提名字,用“六楼那孩子”代替。
  “六楼那孩子,看着疯疯癫癫的,可能是伤到了脑子。”
  “是啊,昨晚他是自己光着脚跑进咱们医院里来的,从后面的小门跌跌撞撞跑进来,还是护士长最先发现他的。”
  “不知道那孩子是从哪里来的,已经报警了,主任正在给他做检查,听说浑身的伤,这么冷的天,只穿了一件单衣,衣服还破破烂烂的,身上都是冻疮,脸上身上都是黑泥跟雪,看着怪可怜人的……”
  “哎,六楼那孩子是真可怜,听说还被……”
  那个人没说完,另一个护士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别再往下说了,其他人纷纷闭了嘴,不再说“六楼那孩子”。
  盛明谦眼睛看不见,听力却一天天变得比以前敏感,与其天天听他们抱怨大雪,“六楼那孩子”反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们总说六楼那孩子多可怜,也总是聊着聊着就中断话题,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盛明谦耳边除了大雪,就是六楼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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