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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等我(125)

作者:酱子贝 时间:2022-06-03 10:20 标签: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校园 花季雨季

  “……”
  “这的人说话口音挺重的,我去的很多店铺都说方言,来的时候能听懂么?”
  喻繁挣扎一点点变微弱,最后死死抓着陈景深的衣领,没再动了。他咬着牙,偏开眼不看陈景深,不带语气地说:“不关你事。”
  陈景深抬手把他的脸抓回来,垂眸睨着他。
  他们沉默对视,客厅没开灯,彼此的眼睛是能看见最亮的东西。
  陈景深发梢还是湿的,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低声开口:“我是有男朋友。”
  喻繁心脏猛抽了一下,都感觉不到疼了。
  “在一起六年多了。”
  无缝衔接。喻繁麻木地想。
  “他很可爱,很努力,很乖。我们约好上一个城市的大学,一起租房子,他说喜欢我,要跟我私奔。然后他自己走了。”
  喻繁紧咬的牙突然松开,他仰起头,茫然怔忪地看着陈景深。
  “他冷暴力,不告而别,远走高飞。”陈景深说,“……走了六年。”
  “他走之前我们见了一面,他什么也没说,只跟我接了吻。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喻繁眼眶烧红一片。他张了一下嘴巴,却一个音都没发出来,他只能感觉着陈景深冰凉的手指慢慢拢住他的脖子,声音像在门外时混进了雨。
  “现在我问你。”陈景深说,“喻繁,你是要和我分手吗?”


第80章
  喻繁一动不动,把陈景深刚才每句话一个字一个字拆开,在脑子里反复咀嚼、理解。有点恍惚,又喘不上气,呼吸的起伏都轻了很多。
  陈景深说的事,桩桩件件都是他做的,所以陈景深嘴里的那个男朋友……
  喻繁茫然呆滞地睁大眼,那点都要溢出来的酸劲刚倏地退却,“分手”二字又刀似的往他身上扎。
  这两字但凡说得出口,喻繁当年都不会一句话没说就删了陈景深微信。那天他删谁都干脆利落,唯独对着陈景深的对话框发了很久的呆。他看着陈景深的每一通语音电话打来又熄灭,看着陈景深发了好多条“在哪”、“喻繁”,拖了一天一夜,直到高铁到站,他拎着行李下车,才驱动手指去按下那个删除键。
  六年前说不出口的字眼,现在依旧堵在喉咙。
  而且……
  喻繁低低叫了一句“陈景深”,迷茫又不解:“……你怎么知道我没回去过?”
  陈景深没说话。喻繁想起什么,抓陈景深衣服的力气一下又重了很多,指节全都泛白,他紧紧看着陈景深,明明心里隐约已经有答案,但还是不敢相信地问出口,“你朋友说,你每个节假日都去找男朋友……陈景深,你找谁?”
  陈景深还是沉默。
  从何说起?
  说他高三每周都要去那栋老房子四五次,在外面做题刷卷子,被保安驱赶才走?
  说他毕业后给那栋老房子的上下左右户人家都留了联系方式,让他们在看到邻居回来的时候给他打电话?
  还是说他这几年,把之前他给喻繁划出的每一所学校都逛了个遍,他对喻繁最喜欢的那所学校比对自己上的江大还熟,然后又去了周边最近的几个城市乡镇,满头扎进海里捞了很久,连针的影子都没碰见过。
  做的时候没知觉,讲出来又似乎太沉重了。漆黑的房子安静了许久,久到喻繁没耐心,要张口催他说话的时候,陈景深才终于开口。
  “找你。”陈景深说,“在等你。”
  猜想被落实,喻繁心脏像被陈景深抓在手里,登时酸得发苦。
  他走的时候一句话没留,一个人也没说,陈景深去哪里找?
  喻繁没力气再攥住什么了,他松开手垂在一边,在黑暗里叫了一声:“陈景深。”
  “嗯。”
  “你是傻子吗。”喻繁声音有点抖。
  “就当我是吧。”陈景深捏着他的脖子低头吻他,吻到一片潮湿的酸涩。
  陈景深手指撑在喻繁下颚,把他的脸颊抬起来跟自己接吻。陈景深亲得很深,搅着喻繁的舌尖和那颗尖牙,发出密密灼灼的接吻声。喻繁被亲得全身发软,狼狈又羞耻地吞咽,快在心跳里窒息。
  他们在狭窄的沙发里紧密地拥抱、交换体温,在阴凉的台风天依偎取暖。
  陈景深把人放开,抬起手指帮喻繁擦掉嘴角溢出来的唾液,抵着他的鼻尖,不知道问了第几遍:“过得好吗?”
  喻繁被酒精和汹涌的情绪包围,哑声说:“不好。”
  陈景深又偏头下来,在细细碎碎的吻里低着嗓音问:“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我?”
  喻繁被亲得只能模糊地“嗯”一声,然后又点头。想,每天都想,想得全身疼都会想,做梦也会梦到,本来没打算读书的,翻到你给我写的笔记,还是又继续念了,会百度你想上的那所学校,又不敢搜你名字。
  “要跟我分手吗?”
  喻繁痛苦地闭眼,边吻他边说:“……不想分。”
  刚说完,额间发被全撩到后面,陈景深低头亲他眼皮、鼻尖,然后又吻他嘴唇。
  一切尘埃落定。陈景深嗓音平静,眼眶发酸,很淡地嗯了一声,说:“那我就等到了。”
  -
  喝了酒,喻繁脑子虽然还算清明,身体却诚实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连陈景深的手伸进衣服,温温热热按在他肚子上时,他的反应也只是一个激灵,很虚无地咬了一下陈景深的嘴唇。
  “喝了酒,胃难不难受。”陈景深问他。
  被陈景深贴着的皮肤倏地发麻,然后四周扩散开。喻繁去抓他手腕想挪走,又想起这人刚才狗胆包天掐他脖子的时候手指凉得吓人。
  喻繁摇头,然后说:“陈景深,你站门外多久了。”
  “没多久。三四个小时。”陈景深说完,窗外应景地响起一阵狂风骤雨。
  “……”
  喻繁无言一会儿,皱眉,“你来了不会告诉我?”
  “你没通过我微信。”
  “……那你不会打电话??”喻繁手握成拳,没什么力气地锤了一下陈景深伸在他衣服里那只手,“起来。”
  灯亮开,喻繁眼睛被光亮刺了一下,干涩地闭了闭眼,彻底清醒,后知后觉地觉得丢人。
  以前就算了,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他妈哭成这样……
  再也不喝酒了。
  感觉到自己眼睛的红肿,喻繁低头望地,开了空调,绕开陈景深走到衣柜翻翻找找,挑出他特意买宽了当睡衣用的t恤,头也不回地往后扔:“看合不合身,毛巾牙刷都在浴室柜子里。”
  “嗯。”身后的人问,“有冰箱么?”
  喻繁面对衣柜,手往后指了指,“那里。”
  陈景深不知道在干什么,后面各种声音响了一阵,喻繁僵硬地站了半天,刚没耐心,浴室门终于咔哒一声关上。
  喻繁松一口气,刚回头,浴室门吱拉又被打开,他神经一跳,立刻又面向衣柜。
  “热水是哪一边。”陈景深问。
  “左边。”
  “脏衣服扔哪?”
  “洗衣机,在外面。”
  “有拖鞋么?”
  “没有,光着脚洗。”
  “我……”
  “陈景深,你怎么这么麻烦?”喻繁咬牙。
  “最后一个问题了。”陈景深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人,“我洗完睡哪?”
  “……”
  “问什么废话?沙发……”喻繁盯着自己面前的衣服,面无表情地继续说,“睡得下你?上楼睡。”
  浴室门关上,喻繁去沙发拿手机,刚才在他手下振了无数次,全都是汪月她们跟他报备到家的消息。
  喻繁随便回了一句,目光偏到乱成一团的沙发上。
  耳朵又滚烫,他揉了把脸,把东西囫囵收拾了一下,转身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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