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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活儿不好?(57)

作者:黄花九梨 时间:2021-06-02 10:13 标签:年下 HE 甜宠 狗血 治愈

  而且。
  我手机没电了,也没办法给这栋建筑的负责人打电话。”
  秦泽汐说话不清不楚,听不出他到底是想出去,还是不想出去,“要不,咱们去按报警器?或者你打电话找个开锁的人上山。
  不过,今天刚刚下了雨,路那么滑,现在又快到午夜了……”时灿点头,连忙补充说:“咱俩不睡觉,总不好让那些工人也大晚上跑一趟,太折腾人了。”
  秦泽汐测过身,故意不让时灿看到自己的表情:“刚才的公寓里面什么都有,热水、全新的被褥……”“……”秦泽汐没等时灿回答,率先往楼梯口走,“咱们一人一个卧室,凑合一晚上没问题的。”


第46章 举起手。别乱动。
  既来之,则安之。
  都已经被“囚禁”到了这里,还能怎么着?时灿跟着秦泽汐回到顶楼的公寓,接着两人摸黑洗漱,在充满尴尬局促的气氛里换上舒适的睡衣。
  彼此太过于了解,以至于嗅到气味都能带来阵阵遐想。
  黑暗是欲望的遮羞布,是渴望的窗户纸,再过放纵的眼神都会消逝在时间与空间之中。
  时灿望着秦泽汐,贪婪,肆无忌惮。
  秦泽汐整理衣服,“看着我做什么。”
  干什么说出来。
  时灿悻悻然移开视线,“没什么。”
  秦泽汐清了清嗓子说,“换个地方吧。”
  共处一室过于暧昧,显然,秦泽汐想要极力避免。
  他拿起酒架上的红酒,邀请时灿去楼下的展厅里喝一杯。
  “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想知道和它有关的任何信息。
  在哪里展出,在谁的手里,在什么时候会被重新售卖。”
  时灿的声音在一片黑暗的展厅里回荡,很冷很轻,“我甚至讨厌它,不能想起它。”
  两人席地而坐,背靠着巨大的落地窗。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仿若彼此交融,难以分开。
  时灿喝了一口红酒,接着又说:“当然,只是有时候‘讨厌’,还有些时候我‘想念’它。
  非常想念。”
  它,指的是《Seamas》,此时正稳稳地挂在墙上,从黑暗里吸引着两人。
  秦泽汐坐在时灿的身边,用手指在酒杯上来回打转,“就像这几年你对林仰的情绪。”
  是。
  时灿爱着林仰,因此痛苦不已。
  因为痛苦难以承受,所以怨他,甚至恨他提前离去。
  可“恨”本就是“爱”的反面,越是强烈,越难以释怀。
  这样的感情,时灿鲜少对旁人提起。
  相识多年如蓝离,也只能以重复单调的话语安慰时灿,毫无实质性意义。
  可秦泽汐却截然不同。
  时灿点到即止,对方便能心领神会。
  有些话不知怎么说,因此不必说。
  他懂。
  不光如此,与秦泽汐谈论起林仰,时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因为信任,更因为两人之间有种奇怪的共识——所有人都希望时灿能忘记旧爱,以至于时灿不敢多提,怕他们担心,怕他们觉得自己精神失常。
  更有甚者,周遭人的态度会让时灿充满负罪感。
  他们都如此担惊受怕、苦口婆心,时灿怎么就走不出来呢?为什么要一直辜负他们的期待?往复循环,时灿陷入自己的情绪,不敢求助,不愿分享,甚至享受自虐。
  时灿还爱林仰吗?当然。
  在经历过绝望、痛苦、甚至是怨恨之后,时灿对林仰的爱已然回归生命本身。
  他的爱是过去时,他的爱与那个人再也无法回来有关,他的爱与自己难以释怀有关,他的爱也与无人能分担情绪有关。
  时灿原以为这辈子将会如此丧气的度过,直到秦泽汐出现。
  他说,我和你一起怀念他。
  一言点醒梦中人。
  随着时灿不断在秦泽面前袒露,有些压着他喘不过气的东西也开始消散,而时灿心中那份带有“过去时”标签的爱,也在悄无声息之中化为“怀念”。
  “最开始,我怀疑你和林仰有关。
  说不清是什么关系,就是觉得冥冥之中有所联系。
  我相信他是你的偶像,但我觉得那不是全部。”
  两杯酒下肚,时灿微醺的说,“还记不记得,你说我不去较真求证,是因为我不在乎……”秦泽汐反问,“不是吗。”
  “是,也不是。”
  时灿笑了一下,声音越发无奈,“那时候我不敢求证,因为不知道会得到什么结果和答案。
  我不知道自己是希望你与他有关,还是与他无关……我只需要和自己强调,你不是他。
  记住这一点,我就可以用‘不在乎’对‘不敢’进行伪装。”
  秦泽汐不吭声,安静的做个聆听者。
  时灿的话断断续续的,不知从哪里开始,亦不知去向何方,“你说我们在画展见过,我很认真去回忆,但是完全想不起来。
  我甚至不知道《Seamas》是哪一天卖出去的。”
  当年《Seamas》经历过一系列的巡展,而秦泽汐决定买画之后,还经历了说服爸妈的过程。
  一前一后,两人自然寻不到个确切的时间在记忆宫殿中定位。
  关于当年那些画展,时灿记得的不是与林仰有关,就是些让人印象深刻的片段。
  比如,一对情侣曾在林仰的画前求婚成功,男孩子牵起女孩子的手,许诺未来几十年的陪伴与依靠;比如,一位女性在躲在画展的角落泪流满面,拿着电话小声嘟囔“移植”一类的字眼;再比如,一个男人因为观看画作太过专注而忘记时间,导致他的助手必须以广播寻人的方式来找他;……时灿早已忘记这些人的长相,能记住细节,也不过是因为引起了他与林仰之间的讨论。
  比如目睹了求婚男女,时灿与林仰讨论彼此对婚姻的想法和概念。
  说到底,一切都和林仰有关,仅与他有关。
  “想不起来没什么。”
  好多年之前的事情,秦泽汐压根不计较,“那些不重要。”
  重要,时灿没将这两个字说出口。
  多希望能回到过去,时灿便能从林仰身上分一点精力,然后去竭力寻找站在自己身边那个绝望而痛苦的灵魂。
  哪怕一分钟也好,看一眼也罢。
  他想对十几岁的秦泽汐说,你未来会耀眼夺目,会让许多人倾心不已。
  而我,也在其中。
  所以,拜托你好好的活着,努力的活着。
  两人的话题以《Seamas》开始,却不知怎么落在了秦泽汐身上。
  回过神时,时灿已经有些醉了,而他惊觉此时此刻只想听秦泽汐说他自己,说起过往那些时灿不知道的事情。
  《Seamas》、林仰,这些缠绕在时灿周身的字眼忽变得索然无味,全不及秦泽汐来的有吸引力。
  不仅如此,时灿还想去秦泽汐的房间看看,他想看看那张有些破旧的海报,想看看书架上琳琅满目的手办,想看看衣柜大门夹着的衣服角究竟是一件T恤,还是一件卫衣。
  除此之外,时灿更想探索秦泽汐的精神世界,想知道数学之于他是何种吸引力,想了解参与商业项目的秦泽汐以何种姿态与对手交流,想聆听除过开朗向上的一面之外,他还有怎样的失落心事。
  冰冷的月光轻轻亲吻两人的脸颊,而酒精则熏红了脸颊,产生些许温度。
  “你动过手术,所以从来不会让自己喝醉。”
  时灿一边说,一边笑,同时还忍不住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所以你的‘喝醉’,都是骗人的。”
  “也不完全是骗人。
  小酌怡情。”
  秦泽汐勉强接受指责,“酒不醉人,但是生活里还有很多东西可以让我沉醉。”
  “小骗子。”
  时灿吐槽一句,心中忍不住想:最初他以为彼此间的联系只有性爱,还是不怎么和谐,各方面需要调教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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