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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总以为自己是替身(9)

作者:瞄准枇杷 时间:2020-12-08 09:32 标签:破镜重圆  短篇  甜宠  双向暗恋  轻松  

    翁晋阙又拿来两杯酒,随便扯了个由头叫华一堂喝下去。
    结果还没到第三杯,华一堂的脸的刷一下白了。
    这把翁晋阙吓一跳,他是知道华一堂不能喝酒,也没想到他这么不能喝,这红酒才十二度,自己喝着跟水似的,这人喝着却像砒霜。
    看华一堂苍白着脸还不要命似的继续喝,翁晋阙赶紧拉下他的杯子。
    翁晋阙还没来得及走,就有不长眼的投资商凑过来搭话,华一堂又举起酒杯要喝。
    妈了个鸡。
    翁晋阙换上灿烂的笑脸,拦住了那个投资商,帮华一堂挡了酒。
    然后成为了酒会下半截的“护华使者”。


第十七章
  自从季总举着戒指表心意以来,他俩的生活过的是蜜里调油,晏尧也光荣地从季总公司的“黑名单”进化成了“白名单”。
  晏尧没事的时候就去季总公司转一圈,就像巡视领地的狮子似的。
  当然季竹弈只觉得他像小猫。
  又是翻完红浪的晚上,晏尧温驯地趴在季竹弈胸口拿手指画圈,他声音有几分哑:“阿弈,你还记不记得大学的时候。”
  季竹弈正揉着他细软头发的手一顿。
  “那时候的床单就是深蓝色的,跟现在一样。”
  季竹弈恢复了手上的动作,接过话茬:“我记得,那时候床小,睡觉都要缠在一起。”
  晏尧抬头舔了一下他的下巴,嗔道:“你不想抱我吗?”
  季竹弈把他压住,却不回答他的问题:“不许点火,你射的太多了。”
  晏尧把腿盘上他的腰,在他耳边吹起:“那时候多好……”
  季竹弈低头堵住他的嘴:“最后一次。”
  季竹弈仰面躺着,心里烦躁。
  他有时候痛恨晏尧,骂他是个渣男,而又舍不得怪他,就笑自己贱;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是在用别人的脸博取晏尧的感情,这感情是偷来的骗来的,总不真属于自己。
  梦里是大四那年的下学期。
  季竹弈跑到一家不大的外企去实习。
  年少的季竹弈像同龄的少年一样有一颗叛逆的心,他不想继承家业,只想去西班牙创业,再把晏尧招到自己手底下当翻译。
  毕业在即,实习结束又早就完成毕业论文的季竹弈成了大闲人。
  可他还没来得及感叹“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就和晏尧吵架了。
  是他们交往三年以来第一次吵架。
  晏尧冷着脸一晚上不搭理人,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他们的家。
  季竹弈悄悄跟上去。
  晏尧没去诸如酒吧公园这样散心的地方,而是去了市医院。
  一开始季竹弈只是诧异,以为是晏尧爸妈住院了。
  结果病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男人。
  晏尧把那人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男人就伸出另一只插着针的手摸摸晏尧的头。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晏尧突然抬起头看着他,嘴型是:我不会放弃的。
  然后那个人转过脸来,嘴唇苍白,面庞消瘦,一看就生了重病。
  但这都不是季竹弈关注的重点。
  这个人跟自己很像,倒不是五官长得相似,是那种在街上远远看过去,一定会认错的神似。
  季竹弈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他想起来自己追了晏尧一年,结果某个平凡的日子里,这个总是一脸冷漠地拒绝他的人,不知为何突然就答应了。
  他想起来晏尧从不接受他的礼物,或者干脆不收,或者还回一个价值相当的,好像谁也不欠谁才满意。
  他想起来晏尧跟他搬出宿舍住了两年,从大到房租,小到买菜,全都坚持AA,一定要划清楚河汉界。
  他想起来前段时间自己发现他缺钱,偷偷往他包里塞了个信封,却被劈头盖脸地甩过来,然后用冷暴力吵架。
  他想,或许对晏尧来说,不是“床上的病人和季竹弈长得很像”,而是“季竹弈和我那短命的心上人长得很像”吧。
  季竹弈提前拿了毕业证书,不告而远走异国。


第十八章
  阴天,层层阴云遮住天光,九点的早上却有风雨欲来的晦暝。
  晏尧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他当然发现了昨天季竹弈对他们过去的三缄其口。
  可当初分手的发起者,季竹弈,有什么理由把那一段记忆作为伤痛闭口不谈呢?
  联想起季竹弈眼里常含的深情,晏尧小心翼翼地萌生出一个过分美好的念头:是有误会吗?
  晏尧努力回想四年前的事情。
  四月份的时候季竹弈的妈妈找到了他,在咖啡厅提出希望他能离开季竹弈,并表示愿意给出经济补偿,被晏尧拒绝了。
  四月末,郑羲生病的事情暴露了,被晏尧带回了北京。郑羲得了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配合治疗的患者可有十年之久的生存期。所以晏尧开始接各种挣钱的订单,做兼职,想尽一切办法赚钱。
  五月中旬,季竹弈要给他钱,他感到无以名状的羞愤,发了脾气,随后意识到自己在无理取闹,偃旗息鼓打算道歉。
  晚上回家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但晏尧没时间伤春悲秋,继续想尽一切办法挣钱。
  六月,晏尧被邀请拍戏,被闻讯赶来华一堂拦下。
  大四最后的半个月,晏尧在娱乐公司上课,同时拿到了毕业证书。
  七月,郑洸考到了B大,到了B市后成为了最后一个知道自己亲哥身患绝症的人。
  郑羲没熬过第二年的冬天,一场发烧要了他的命。
  从此晏尧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到底是哪出错了……
  晏尧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郑羲。
  季竹弈见过郑羲了,但是还不知道郑羲和自己的关系。
  晏尧撑住酸痛的太阳穴,从泥淖一样不堪的回忆里爬上岸,无论如何也拾不起重新潜下去的勇气。
  忽然嗡嗡声想起,是检测到有雨自动关上的窗户。
  灯也跟着打开,暖色的灯光拥抱着晏尧,好像也照亮了他的灵魂。
  晏尧做了决定:阿弈,你来拉我上岸吧。
  晏尧在季竹弈给的副卡设定了预约周期转账,每个月打一万块钱,给郑洸。
  季竹弈尽力扮演一个只谈钱不谈感情不干预私事的模范金主,不过好像有点失败。
  他看着给副卡的转账消息,陷入了疑惑。
  终于没忍住,叫助理去查了这个叫郑洸的人。
  助理很快就回来了,因为这个账户是B大的校园卡,在B大的校园论坛上就找到了这个人的身份信息。
  季竹弈打开整理好的文件。
  郑洸,男,22岁,B大经济学院四年级在读生,学生会副主席。
  [照片]
  季竹弈失误了两三次,才终于点开那张照片。
  一张和自己有点相似的脸。
  但更像当初病床上那人。
  季竹弈周身血液倏地沸腾,转而急冻。
  他把文件粉碎性删除,喝了一口水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想了想,像现在这样把晏尧强硬地留在身边,晏尧幸福吗?如果他想去找这个更为相似的替身,那就放他去吧。
  季竹弈拨通了电话,声音是古井无波:
  “晏尧,晚上我去接你吧。”
  晏尧从电视台录完节目出来,就看到了季竹弈。
  季总没开车,走在刚下过雨的路上,鞋子沾了泥点,肩头还有点湿润。
  晏尧过去牵住他的手。
  电视台临着河,河那堤是灯红酒绿,河这堤是清风幽夜。
  季竹弈是有怨气的,怨他怎么能这样来去自如,他也有决绝,用三年又一年的时间说服了自己放他离开。
  但是季竹弈看着晏尧的眼睛,狭长的眼尾夹着透明的眼珠,里面倒映着这座城市的风光。
  他们的初遇,诀别,又重逢。
  还是放不开。
  季竹弈最后只是牵着他走了一路,就像什么也没发生,只是一对爱侣来散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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