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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暗灯(52)

作者:麦香鸡呢 时间:2020-04-27 09:34 标签:破镜重圆 强制爱 骨科

  宋星阑的手指在宋谨柔软的头发里摩挲了一下,用微不可闻的气音说:“哥,我们回家。”
  他松开手,轻缓地将宋谨放倒在后座,宋谨带着鼻音梦呓了一声,自动蜷缩成一团,宋星阑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拿指背把宋谨脸上的泪蹭干,然后下了车,回到驾驶座。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院门外,宋星阑去了后座,从宋谨的外套口袋里拿了钥匙,把他从车上抱下来。宋谨睡得很熟,也许是真的太累了,也许是他放弃了,一直到宋星阑抱着他进了房间,宋谨都没有睁开眼。
  宋星阑帮他脱了鞋,在伸手去拉外套拉链时,宋谨忽然抬手抓住自己的衣领,微微皱着眉,睫毛因为沾了泪,粘黏在一起,漆黑而长的一簇簇,鼻尖泛红,看起来很抗拒。
  “我不动你。”宋星阑轻轻掰开他的双手,说,“把外套脱了。”
  宋谨仿佛也实在没什么力气,手耷拉下去,头往另一侧歪了歪,再次陷入熟睡。
  宋星阑替他脱掉外套,盖上被子,然后去洗手间拿了热毛巾,给宋谨擦脸。
  宋谨偶尔颤动一下睫毛,皱皱眉,透白的皮肤被热毛巾染上一些红,到最后他整个人往被子里缩,不愿意再被碰脸了。
  宋星阑把毛巾挂回去,然后回到房间,帮宋谨捻了捻被子,葡萄柚一直站在他身边,不声不响的,只是抬头看着他。
  房间里很安静,可即使这么安静,宋谨的呼吸声也几乎难以听闻,总让人怀疑他的存在与否,他仿佛比风比烟还要缥缈了。
  宋星阑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然后弯腰将葡萄柚抱起来,葡萄柚喵了一声,有点紧张地瞪大眼,看着宋星阑的脸。
  “他睡了。”宋星阑看着床上的宋谨,低声说,“我们出去,别吵他。”
  他抱着葡萄柚往外走,关了灯,又关上门。


第40章
  宋谨早上醒来的时候外面正在下雨,淅淅沥沥的,他觉得身上闷,摸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毛衣和裤子。
  眼睛有点难受,像是肿了,宋谨抬手揉了揉,然后坐起身。
  还是累,灯枯油竭般的疲倦,脑袋发空,什么也不愿意去想。
  但尽管这样,昨晚的记忆还是一点点浮现,关于那些惊恐、崩溃、发泄,还有被宋星阑紧抱时挣扎不得的纠缠感,几乎逼得宋谨此刻想倒头再睡下去,就别醒了。
  他伸手拿过沙发上的外套穿上,慢吞吞地下了床。
  走到门边,听见外面有模糊的说话声,宋星阑没走。
  宋谨打开门,宋星阑正站在大门边,应该是在打电话。
  “招股书上的发行价区间再缩小,你们跟分析师今晚给我一个准确的数字,等我回去之后开会敲定。”
  “下周就是定价谈判,承销协议签下来之后就要准备交割,上飞机前我要看到律师发过来的所有交割文件。”
  “目前定的后续发行间隔时间很短,你们确定一下证监会那边需不需要审核后续发行的注册文件。”
  “这个还用我再多说么,让他自己准备好辞职报告,我不想弄得太难看。”
  “就这样,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
  宋谨慢慢走到门边,看见宋星阑正站在走廊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垂在身侧,白色的烟和院子里落下的雨仿佛交缠在一起,朦胧又凄冷。
  “喵……”坐  在宋星阑脚边的葡萄柚看到宋谨,叫了一声,走过来蹭他的裤腿。
  宋星阑跟着声音转过头来,他脸上的疲态有点重,在看见宋谨的那一刻,他似乎是怔了一下,然后放下手机塞进外套口袋,又将烟扔在地上踩灭,犹豫了片刻,开口:“哥。”
  真难得,宋星阑清醒时,每次叫宋谨“哥”,都带着嘲讽或压制,其实对比起来语气都差不多,但今天这一声,好像确确实实有些不一样了。
  其实从昨天他开口说那句“对不起”时,很多事情就已经被揭到台面上了,只是宋谨疲于去想,他不相信宋星阑会良心发现痛改前非,但其他的理由又不得而知,索性放弃思考。
  宋谨没有吭声,转身去洗手间,洗漱完之后他走向厨房,准备做早饭。
  “早饭在桌上。”宋星阑站在他身后,说,“别做了。”
  宋谨置若罔闻地继续往前走,宋星阑迈了两步走到他身后,拉住他的手腕:“哥。”
  宋谨不轻不重地甩开他的手,看着他不说话,宋星阑站在原地,说:“我知道你累,别做了。”
  “好啊。”宋谨疲惫地阖动了一下眼睛,“你现在走,你走了我就去吃。”
  “我十点半的飞机。”宋星阑低声说,“很快就走。”
  宋谨没力气跟他多说话,绕过他回了客厅,看到桌子上摆了一罐粥和几叠小菜,应该是让人做好了送过来的。
  他走到桌旁坐下,拿起调羹喝粥,粥里有瑶柱和咸骨,不寡淡,很新鲜,因为被晾了一会儿,所以温度刚好。
  宋星阑站在宋谨旁边,看着他安静苍白的侧脸,说:“你备考的时候,去这里住。”
  他从外套口袋里抽出一张折好的纸放到桌边:“上面是地址和大门密码。”
  宋谨头也没抬:“不用。”
  “那是你的房子。”宋星阑说。
  调羹在瓷罐边沿磕了一下,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宋谨抬起头来看着他。
  “车库里还有三辆车,也是你名下的。”宋星阑垂眼和他对视,“你如果不喜欢,就随便处置。”
  宋谨仍然没说话,低头喝了口粥,然后问:“你在补偿我?”
  宋星阑顿了一下,说:“不是。”
  “那是怎么样?”宋谨望着面前升腾的热气,他问,“是看我可怜,施舍点东西给我,还是说觉得给我这些,过去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就当我那时候是卖给你被你操了?”
  最后半句,宋谨的声音有点抖,他从没说过这样的话,出口时觉得真是折磨,心脏像是被用力地捏了一把,绞缩着发痛。
  自我承认这些不堪的事实,果然比被他人讥讽来得更痛。
  “不是。”宋星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说,“很早之前就……”
  “很早之前是多久?”宋谨看向他,平静地打断,“如果是在你第一次强暴我之前,那我就原谅你。”
  “如果不是,那就没有必要。”
  答案显而易见,并且双方心知肚明。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宋谨无法从疲惫的漩涡里抽出身来,他撑着额头看着碗里的粥,说,“我一直一直想不通,如果你讨厌我,大可以找人打我,甚至把我弄死,你本人应该离我远远的,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可你当初一边说我恶心,一边又和我发生关系,如果说当初你十八岁不懂事,那么现在呢?为什么还要一次次出现在我面前,是不是看到我害怕的样子,你很有快感,或者说,你很享受我的痛苦?”
  “不是。”
  宋星阑的视线一直落在宋谨的侧脸上,说出了今天早上的第三个“不是”。
  宋谨失笑了一声,突然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吗。”
  “他跟你完全相反,说的话很浅薄,很好懂,最重要的是,他很喜欢我,喜欢得很干净很纯粹。”
  “除夕那天你问我,会愿意跟你上床,是因为觉得你蠢可怜你,还是因为我拒绝不了别人的喜欢,又或是因为我喜欢你。”
  眼睛在热气里被熏得有点湿,但眼眶涩痛欲裂,好像分泌不出什么眼泪,只是酸,宋谨无意识地搅了一下粥,说:“我想我确实拒绝不了,但不是别人的喜欢,是你的喜欢。”
  宋星阑倏地抿住唇,下颚绷成一条凌厉的线,宋谨昨晚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崩溃后告别的宣言,他流着泪说了那么多,让人怀疑他之后是否还会开口提及类似,可此刻宋谨坐在那里,表情沉静地讲述那些他明明一辈子都不会吐露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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