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的睡美男(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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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草？巧克力？”史蒂夫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人。
　　“两个都要！”安格斯趴在冰柜上，垂涎欲滴。
　　“OK——”史蒂夫取出自己的钱夹，“双球的，这些东西，都加多点儿，谢谢。”
　　说着，他指了指那些巧克力碎，葡萄干，坚果碎的辅料。
　　“5美元。”
　　“好的。”
　　史蒂夫牵着抱着冰激凌的安格斯坐到长椅的伞下：“还想玩别的什么嘛？”
　　“我要去游乐园。”安格斯想了一下，“你说的，带我去的。”
　　“行，那我们之后就去。”
　　史蒂夫凝视着他生机勃勃的脸，视线贪婪。
　　“……”安格斯咂咂嘴，“史蒂夫，你已经这么看着我好多好多天了。”
　　“我们还有四十年要去补。”
　　“是34年！”安格斯认真道。
　　“凑个整，40年。”史蒂夫砍价。
　　“但……对我来说，真的只是睡了一觉。”安格斯有些头疼，从他醒过来以后，史蒂夫就一直是这个状态，“我甚至都记不清了！”
　　之前看他半死不活的样子，安格斯真的是什么都顺着他，各种意义上被折腾的不轻。
　　拖了半个多月，才从梅林给自己划的安全区离开。
　　之后他们一直呆在家里，史蒂夫不愿意他出去，自己也不愿意出去。
　　每天就喜欢看着自己，抱着自己，亲亲，抱抱，运动一下……
　　他都要废了。
　　安格斯既操心他是不是疯了，也操心自己那么下去，要累死。
　　于是他偷偷准备搞自己一块肉喂喂史蒂夫，被史蒂夫发现以后，真的劈头盖脸一顿训。
　　他就没看到史蒂夫发那么大火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热的，脸和耳朵也都是红的，看着自己像是能把自己活吃了。
　　但是最可怕的还是他的眼睛也是红的，弄得安格斯心里堵得慌。
　　“是不是我吓到你了？”史蒂夫看着整个人趴到桌子上散发出丧气的安格斯，捏了捏自己的鼻翼。
　　“……”安格斯翻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看向他，“史蒂夫，我真的没事——”
　　史蒂夫沉默地看着他，睫毛上下扇了扇：“……安格斯，你得再给我一段时间。”
　　安格斯半叹，冲他招手。
　　史蒂夫坐到他旁边，俯身亲了一下他的嘴，尝到了一股甜甜的滋味儿。
　　一下没够，史蒂夫又啄了几下，亲的安格斯的嘴巴润润的红。
　　抬手摸摸安格斯的脸，史蒂夫眼神浓稠地裹着眼前的人。
　　安格斯蹭蹭他的掌心，以示安抚。
　　“史蒂夫，你是不是特别爱我？”安格斯认真道。
　　“嗯，很爱。”史蒂夫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爱到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还要哈蜜瓜，草莓，蓝莓——”安格斯把自己空掉的冰激凌碗怼到他面前。
　　史蒂夫……“……只能再吃两种。”
　　“……”
　　“行，三种可以，但是真的不能再吃了！”史蒂夫妥协。
　　起身，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强行把安格斯带在自己身边。
　　只有不到五十米而已，他可以的。
　　安格斯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渗着深深地爱恋。
　　醒来前，他有好多好多想要史蒂夫给他做的事情，清单能列到一千米远。
　　睁眼之际，看到满脸痛苦的史蒂夫，他不想说了。
　　那个时候，他觉得史蒂夫在对他撒娇，很特殊。
　　所以他撒了个谎。
　　他并不是睡了一觉，过去的那段时间，他一直在回归世界树的「天堂」上。
　　一个人在地域的中心，充当支柱，屹立了百年。
　　他那时候太强大了，即使日渐虚弱也花了很久才真正死亡。
　　这期间，他数着每一天。
　　从他流泪的第一刻起，他的身体就崩溃了。
　　塞壬的泪腺是高度退化的，他们的身体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水分在支撑着，他们不会主动排出水分，被动排出都需要大量的进水。
　　一旦会掉眼泪，那就是意味着他们的自我保护系统彻底崩溃了，再也不会自我治愈。
　　从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有办法掌控自己的身体了。不论做什么，他的生命，**，精神都只会持续不断地衰弱下去，直到消亡。
　　他已经分不太清楚当初是因为知道自己会很快虚弱至死才会答应古一，还是相反。
　　消亡后再次苏醒在新的身体里，百年的感情，想法，一瞬间都变得非常模糊。
　　安格斯知道一定是梅林做的。
　　所以现在，他对于自己当初是怎么做到的已经记不太清了，是不是很痛苦也不知道。
　　有印象的是自己能掌握无尽时空的恐惧感，和那之后的脱力感和疲惫。
　　还有浓郁的舍不得。
　　古一告诉他，他只要再次用阿戈摩托之眼加固自己的尾巴，以他的神族血脉和塞壬的特质，可以完全兼容两种力量。
　　彼时时空的倒转和跃迁都将在他的一念之间。
　　在之前那样的状态，塞壬和人类分割不开却又互相消耗的扭曲现状想要彻底改变只能将最初奥丁的诅咒给磨灭。
　　但那就意味着，塞壬会从未来过地球，或者干脆，塞壬从没出现过，有的一直是「天使」。
　　关于他们的一切都将消失，但这其中却不包括安格斯自己。
　　他的状态是重置时空的唯一确定点，他什么都不会改变，依旧会随着时空而变化。
　　再直接一点，他可以救下人类，救下塞壬，救下整个一界。
　　代价是没有人会记得他，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存在。
　　他受不了，所以一开始，他就拒绝了。
　　而在他答应了古一的请求后，在重置时空时，他却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唯一知道他会付出什么代价的梅林、古一和安吉尔为他准备了一条退路，一条，没有人知道会不会成功的退路。
　　纯血的塞壬拥有被诅咒的不灭魂灵，如果不被悼歌接引，永远无法回归英灵殿，洗净重新轮回。
　　但他是混血，他们不知道自己死亡后，是不是也存在着会滞留的灵魂。
　　但是梅林却将自己和他绑定在了一起，以自己不死不灭，独属于地球的灵魂为质，将自己的灵魂扣住了。
　　那就是自己当初在他那里喝的一堆不知所谓的药水的作用，目的只有一个，只要梅林的灵魂不被拽走，那么自己就一定会被拽回来。
　　这是0和2的低概率选择，安格斯很感激梅林。
　　却也很郁闷，他们居然那么早就开始策划自己的死亡。
　　安吉尔之所以会进入神盾局，是为了得到自己的基因也是为了得到克隆自己的技术支持，他一个人为自己再造了一个身体。
　　但是时空的重置不是开玩笑的，他们很担心一切布置都会被毁掉。古一用了禁术，将自己的新身体隔离在了纬度之外，唯一的钥匙就是她手写的札记和史蒂夫这个人，缺一不可。
　　他们从未告诉自己他们的布置，是因为，那些能够挽回一些的举措都是建立在自己的消亡之上的。
　　这是一个沉重的事情，他们无法莽撞的将希望交给自己。
　　如果史蒂夫找不到那被法则祝福的四件东西，也找不到自己，而自己也不会被顺利牵引到新的身体里。
　　安格斯不信神，不是神族的那个神，而是一种冥冥中自有定数的存在。
　　但是这会儿，他是信的，虔诚的信着。
　　“三种口味——”
　　史蒂夫走了回来，宽肩窄腰翘臀，安格斯咧嘴莫名一乐。
　　“笑什么？”史蒂夫坐好，看着他。
　　“爱你。”安格斯从桌子上爬起来，腿一抬就坐到了他的怀里，低头亲上了他的嘴。
　　史蒂夫手虚抬着，扶住他的腰，看着不知道为什么乐陶陶的人，心里一突……
　　安格斯说他这个身体是新的，那是意味着……糖分不耐受？？
　　“史蒂夫，”安格斯吸吸鼻子，松开啃着的嘴巴，看着他，“我好爱你。”
　　史蒂夫……“……我知道。”
　　“你呢？”
　　“我也爱你。”史蒂夫揽住他的腰，手紧了紧，很认真很认真地道。
　　“我知道。”安格斯翻了个身，背窝在他胸口，开始吃自己的冰激凌。
　　史蒂夫……算了，算了，反正都吃了那么多了。
　　低头亲了一口，史蒂夫晃晃怀里的人，轻笑。
　　托尼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怪叫：“你在做什么！！”
　　史蒂夫一愣，转身：“托尼？”
　　托尼张开自己的指缝，看看史蒂夫，放下手：“我们全世界在找你！你却在这里……”
　　他手指在安格斯身上来回游移：“……这是……谁？？”
　　“啊，托尼。”安格斯叭叭嘴，转头，然后一皱脸，“你怎么这么老了？”
　　托尼……
　　史蒂夫笑了一声，随后把安格斯微微摆正：“托尼，这是安格斯。”
　　“安格斯·罗杰斯，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