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诚不欺我(35)

　　结果追了没两步，冲矢昴离谱地发现西园寺岚季居然已经跑没影了。
　　曾经在FBI追逃犯一追一个准的冲矢昴：“？”
　　——这种逃跑速度，西园寺岚季难道是专门练过吗？！
　　*
　　西园寺岚季确实练过，不过不是训练的练，而是实战的练。
　　他跑得整个人都带风，反正一点也不像是要回去拿落下的东西，反倒像是背后有一群猛兽在追。
　　当然实际情况也差不多，或者说还要更糟糕一点。
　　因为追他的甚至都不是人。
　　只有西园寺岚季一个人能看见的黑色影子看着行动缓慢，实则一直紧跟着西园寺岚季的脚步，它一边追，一边还拖着诡异的语调喊道：“妈妈，妈妈……我饿了……”
　　而面对背后“亲切”称呼自己为妈妈的好大鬼，西园寺岚季也根本不回头，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已经接近崩溃了。
　　在米花町待得久了，西园寺岚季都快忘了被鬼追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毕竟这里的居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没比妖魔鬼怪正常到哪里去。
　　但现实告诉他，还是可以更离谱的。
　　百鬼夜行和遍地凶案，合格的成年人应该选择全都要。
　　西园寺岚季咬了咬牙，往旁边没什么走的小路跑去。
　　校园祭的主办场地人太多，他可不想既被妖怪追杀之后，又被全校师生当成神经病。
　　好在虽然一段时间没被妖怪追杀，但西园寺岚季的逃跑技能也没有落下，熟练地溜着妖怪来到一处无人的小巷，见那妖怪还需要一段时间才会跟上来，西园寺岚季终于吃不消停下了脚步，双手按住膝盖大喘着气。
　　“你果然看得见那些东西。”
　　西园寺岚季愕然地抬头，就见结野同学，全名结野晴明，正站在自己的对面看着自己。
　　“……哈？”
　　结野晴明却不理会西园寺岚季的疑惑，继续说道：“我本来还不太确定，但你既然会被那种妖怪追着跑，就意味着你的灵力确实很强，不过显然你并不会应用……等等，你干嘛？！”
　　西园寺岚季也很无奈：“妖怪马上就要追上来了，你就不能边跑边说吗？”
　　在这站着不动是等着被一网打尽吗？
　　结野晴明被西园寺岚季突然抓住手臂，顿时有些不满：“我既然主动出现了，当然不可能让那种妖怪得逞！”
　　“那你带除妖用的符纸或是其他东西了吗？”
　　“当然……等等，”结野晴明目光有些古怪地看向西园寺岚季，“你倒是很了解这些。”
　　他一开始还以为对方是个空有灵力但不会运用的愣头青，现在一看貌似和他的预想不太一样。
　　西园寺岚季心说换你以前天天被追，你也得去了解一下每天想吃你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不过既然你知道，”结野晴明随后更奇怪了，“那你逃什么，你的灵力强度应该足以对付他了。”
　　“当然是因为我没法用，”见结野晴明对除妖这件事非常自信，西园寺岚季倒也稍微放松了一点，他一边叹气一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以前也遇到过一位除妖师，他说我的眼睛封印了一大半的灵力，所以我自己能运用的灵力少得可怜。”
　　结野晴明闻言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会儿西园寺岚季的异色瞳，片刻后，他忽然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
　　西园寺岚季见他笑得很有高人风范，立刻眼睛一亮问道：“结野同学你有办法解决？”
　　结野晴明：“哦，那没有。”
　　西园寺岚季：“？”
　　结野晴明一脸理所当然：“你的眼睛是天生的，换句话说就是出生自带的固定天赋不能刷新，我当然没办法。”
　　“而且你现在被追也是正常的，我猜你前段时间眼睛用得多，同时运气也很好吧？”
　　西园寺岚季一愣：“确实挺不错的，不过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要平衡，”结野晴明回答道，“用比较简单的说法解释就是，你使用眼睛带来增益的同时，其实也在积攒负面buff，不过它不会一下子出现，但等怒气槽满了，它就要放大招了。你身上增益越多，之后来找你的妖怪就越强。”
　　“欧非守恒是唯一真理，你就不要做永远好运的梦了。”
　　西园寺岚季：“……”看得出来你平时没少玩抽卡游戏了。
　　不过问题是，“我前十几年在浮世绘町根本没用过几次眼睛，结果不还是天天被妖怪追。”
　　来这里之后反倒没怎么被追。
　　听到某个熟悉的地名，结野晴明抽了抽眼角，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是因为你待的地方是百鬼夜行之主的老家，所以灵力高的你遇见妖怪本来就很正常呢？”
　　浮世绘町妖怪竞争多激烈啊，找个灵力高的优质食物多不容易，市场早就供不应求了，妖怪们当然都追你。
　　西园寺岚季：“……”
　　看来他从老家搬出来确实是个正确的决定……但他当初为什么选了米花町，这地方也没有正常到哪里去啊？！
　　等等，西园寺岚季忽然想到了什么，严肃地看向结野晴明问道：“你刚才的意思是说，我之前的运气越好，追我的妖怪也越强……对吧？”
　　结野晴明隐约有了一种很不妙的预感：“……你之前的运气到底有多好？”
　　西园寺岚季：“……嗯，大概就是天上掉了亿点点馅饼的程度。”
　　房子有了，事业有了，投资有了，甚至前不久连后半辈子的吃饭问题都解决了。
　　结野晴明和西园寺岚季默默对视了一眼。
　　然后两个人想都不想就往前跑去。
　　西园寺岚季忍不住问道：“你不是专业除妖师吗？就不先尝试一下吗？！”
　　结野晴明：“我还没正式继承家里呢！你这种我救不了了！”
　　别说西园寺岚季，他自己都很有可能会栽好吗？！
　　果然遇见西园寺岚季这种邪门的家伙他一开始就应该跑远点！
　　不过也是有好消息的。
　　“如果你这次没死，”结野晴明说，“你接下来的运气应该会更不错。”
　　然后等负面buff续满之后遇见更厉害的妖怪。
　　结野晴明其实也很好奇等西园寺岚季的增益不断加到满级之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哦，当然前提是他每一次被迫升级渡劫的时候都没死。
　　西园寺岚季：“……”
　　那还是让他平平淡淡过一生吧，救命啊！
　　他们在前面疯狂逃命，黑色影子的速度却也在加快，那几声“妈妈”简直就像是贴着西园寺岚季的耳朵说出来的一样。
　　“话说它为什么一直叫我妈妈？”西园寺岚季忍不住问道。
　　“这种妖怪学名鬼胎，”结野晴明显然以前也没少被妖怪追，一边跑还能一边解释，“它叫你妈妈就是想让你怀孕把它生下来。”
　　西园寺岚季：“？？？我是男的！”
　　结野晴明翻了个白眼：“都是妖怪了，你还指望他守人类的规矩吗？”
　　“对了，”结野晴明想到了什么，“其实这也是个办法，你先按它的要求怀孕，然后它就会迎来衰弱期，等我给你做个剖腹产，就能把它解决掉了。”
　　怕他担心，结野晴明说道：“放心，是灵魂剖腹产，不涉及你实际上的身体。”
　　西园寺岚季：“……”
　　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西园寺岚季心里正天人交战，忽然看见前方停了一辆熟悉的车辆，立刻拉住结野晴明的手臂说道：“那边有人，换个方向跑！”
　　妖怪这事够让他头痛了，可别再牵扯到其他普通人了。
　　结野晴明也点了点头。
　　结果他们两个人一转向，车上的皮斯科就看见了西园寺岚季看到自己就转头跑路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