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之子太宰[综](50)

　　柑色发丝的少年仍然带着青涩的俊秀脸庞被帽檐布下的阴影遮盖，他低着头，明明语气是平静的，浑身张扬着的气息却犹如恶鬼一般。几乎忍不住暴走使用异能力『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你在说什么胡话？简直惹人发笑。”中原中也扬起头来，几缕发丝随着他的动作滑了下来。
　　“你是小孩子在撒娇吗？”他平静而冷漠地说道，但这种平静之下压抑的却是能将人吞噬的怒火。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也不关心你的愿望。”他像是狂犬一般露出了凶恶的獠牙，对着太宰治喊道。
　　“但我的记忆谁也别想动。”
　　“你这个混蛋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中原中也对着太宰治怒吼道。
　　他已经不想理会自己对太宰治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了，爱也好恨也罢，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无法允许太宰治就这样消失在他的记忆中，也无法原谅太宰治就这么孤独地死去。
　　“……”
　　太宰治沉默了。
　　“太宰君。”依旧是那副令其他人恨的咬咬牙的笑容，森鸥外喊了太宰治的名字。他还是那副一切都掌握在手心中的安然自若的模样。
　　“怎么了？森先生。”太宰治似乎对这种首领与属下的戏码仍旧非常感兴趣那般回答了他。
　　“你也要阻止我吗？”太宰治嘴角带着笑，暗沉空洞的眼睛却是冰冷无比，非人的容貌上因为这个表情显得更像是罂粟一般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个时候，太宰治那种颓废而罪恶得引人堕落的美丽更加张扬。
　　“我说过的吧，你阻止不了我的。”少年用一如既往轻飘飘的语气说出冷酷的话语。
　　但森鸥外也只像是宠溺调皮的爱丽丝那样的表情叹了口气，说：“不，要阻止你的不是我哦，太宰君。”
　　随着森鸥外的这句话落下，被藤丸立花破开的洞口里传来了某个人的声音。
　　“太宰。”
　　太宰治惊讶地望了过去。
　　那个男人依旧是那副冷淡透着天然的表情，他从外面看了一眼内里的情景后，用敏捷的身手跳了进来。酒红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穿着一身米色的风衣缓缓走来，像是太宰治记忆里一如既往的画面。
　　太宰治皱眉看向了森鸥外，随即又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看向了梅林。
　　美丽的梦魇笑嘻嘻地露出无辜的表情，“呀~因为我喜欢Happy Ending嘛。”
　　太宰治沉默地看着走到他面前的那个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也要阻止我吗？”
　　“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在太宰治面前站定，看着他。
　　“……”
　　在这个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待事情发展的时候，织田作之助深吸了口气。
　　那双眼睛溢满笑意，对太宰治露出了无奈的笑容，说：“我家门前的杏花开了，你要去看看吗？”
　　“…唉？”
　　太宰治愣住了。


第51章
　　那大概是今年六月份左右的时候, 雨下个不停, 呼吸间的空气里都是湿润凉爽的味道，踏着雨的气息, 一个客人来到了织田作之助的家。
　　“扣扣。”客人轻轻地敲着门。
　　当织田作之助打开门时就发现港黑里的那个太宰治浑身湿透的站在他的门前。
　　“呀, 你好啊。织田作。”被雨水溅了全身的少年露出笑眯眯的脸, 冲织田作之助打了个招呼。被雨水浸透了的黑色的发丝不停地往下滴水，水珠滑落到脖颈与肩膀，太宰治的绷带松松散散的缠在眼上。
　　他像是一只浑身被雨淋湿了, 无家可归的流浪猫一样敲开了织田作之助的家门。
　　织田作之助眨了眨眼，让开了身体, 让这位突然到访的客人能进去温暖舒适的房间。
　　“虽然冒昧拜访不太好, 但是突然下起大雨, 我也很苦恼呢。”太宰治一边走进去一边轻飘飘地说道，声色里看不出什么太大的情绪。
　　“的确，最近总是突然下雨。”织田作之助认真地点头, 一点都不在意太宰治的话是真是假。
　　“你先坐在这里吧。我去给你倒一杯热水。”织田作之助指着一个位置，扔给他一条毛巾让他擦一下身体。
　　浑身湿透的流浪猫太宰治蹲坐在椅子上，将自己的身体半蜷缩起来，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坐下来，但是坐下来又会把椅子彻底弄湿。
　　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太宰治后的织田作之助看到这个景象，说：“没事，你坐下吧。”
　　太宰治没说话, 却是听着织田作之助的话坐了下来。
　　十五岁的少年捧着热水小口小口地喝着, 瘦弱而伤痕累累的身躯坐在椅子上。
　　那时候他们也没认识多久, 对于自己会这么轻易在另一个人面前放下戒备，太宰治也挺惊讶的。
　　在织田作之助家里洗了个热水澡，换上手下拿来的衣服，喝完热水的太宰治浑身都有种懒散惬意的感觉。
　　他靠在窗户边双手交叉抱臂，悠闲地看着坐在客厅的织田作之助。
　　酒红色头发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打开面前的咖喱饭，明明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却让人感觉他高兴得连周围的小花都冒起。
　　太宰治撑着脸，拉长了音调慢悠悠地问他：“有那么好吃吗？”
　　“嗯。”织田作之助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说：“咖喱店老板的手艺果然很好啊。”
　　太宰治看着他把那一份特辣的咖喱饭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
　　他看向窗外，带着湿意的冷风从窗缝吹进来，窗架发出呼呼的声音，雨滴答滴答地下着，模糊了玻璃，但透过那朦胧的水汽，太宰治隐约看到了外面那颗光秃秃的树。
　　“说起来，我很在意啊。你家门口那个是杏花树吗？”太宰治问，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带着一种空灵般的感觉。
　　顺着他的视线，织田作之助放下了手中的咖喱饭，也望向了窗外。
　　“嗯，不过从我搬来这里以来一直都没有看见它开过呢。”他是最近才租下这套房子的，并不宽大，但给一个独身男性居住倒也绰绰有余。
　　“从没开过的杏花吗？那大概是已经死去的树吧。”太宰治说，他靠在玻璃窗上，冰冷的触感让他颤抖了一下。洗完澡又重新缠了一遍的绷带因为他的动作又变得有些松散，透明的玻璃倒映出太宰治非人的面容。
　　“已经死去的树…吗？”织田作之助喃喃道。
　　“但是，树木还在。说不定有一天还会开花。”织田作之助认真地说道。
　　“倘若开花了，那一定是堪称奇迹的时刻吧。”太宰治低下头来轻笑了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仿佛也被雨水浸透带着一种不清晰的感觉。
　　“如果那棵树的杏花开了，那一定是非常美好的一天。”太宰治叹了口气，转过头来对织田作之助笑了一下，说道。
　　…
　　…
　　…
　　“我家门前的杏花开了，你要去看看吗？”当织田作之助眼神温和地看着他，对他露出浅浅的笑时，太宰治恍惚间回到了记忆之中。
　　明天也许很美好，但是我已经等不及了…那倘若美好的一天就是今天呢？
　　在太宰治沉默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一旁的梅林笑着动了。
　　“那么，就由乐园的大哥哥帮忙达成这个Happy Ending吧。”梦幻的魔术师对着一旁沉默不语的圣杯艾琳娜说：“你也不介意帮助他吧？不管结局如何，至少能看到最后一幅画面。”
　　“解除这个结界，用你和我的力量一起帮助太宰君到达织田君的家门口吧。”
　　艾琳娜并没有说话，但却挥动着黑泥状的手，解除了整个结界。
　　然后，梦魇挥舞着法杖所施展的魔术再加上圣杯所拥有的的能力，他们来到那那所住宅，来到了那颗杏树下。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去，包括太宰治。
　　那是——
　　“啊啊。”太宰治灰暗的瞳孔紧缩着，那双眼所倒映出来的，是任何景色都无法比拟的，生命的美丽。
　　那颗本应该死去的、干枯枯的树枝上突兀地长出了一个花苞。
　　那真的是非常非常小而脆弱的家伙，小到只要外面的风雨稍微加重点力气，那朵花苞就会这样死去吧。
　　但是至少，在这个此刻，那粉白的枝芽却顽强地存活了下来。
　　应该如何说明太宰治在那一瞬间感受到的震撼感呢？
　　几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剩下喉间的颤抖。
　　太过美丽，无法描述的美丽。
　　那是光是看着就让人连眼泪都要流下来般的震撼美丽。
　　“很好看吧。”站在太宰治旁边的织田作之助温和地说道，酒红色头发的男人叹了口气，说：“今天早上突然开了呢，虽然还是花苞，但只要继续等待，一定能开出美丽的花朵吧。”
　　面对无法将目光从那杏花花苞上移开的太宰治，织田作之助这么笑着说道。
　　“为了能够亲眼目睹那一天，还请你继续活下去吧。”
　　轻风吹过，吹动着那些光秃秃的树枝，带着隐约的杏花香，吹起太宰治的头发，吹弹着他的脸颊。
　　黑发的少年叹了口气，露出了那么一个非常浅淡，仿佛下一秒就会消逝于空中的笑容。
　　“这样啊，那么没办法了。我先继续活一段时间吧。”
　　“哐当”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
　　被黑雾所笼罩的残缺灵基缓缓走了过来，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或者说从一开始就在那里？
　　薇尔莉特手拿巨大的斧头，在其他人警惕的目光下缓缓走来。
　　『这是、你的、信。』薇尔莉特磕磕绊绊的说着，她并不是那位真正的薇尔莉特·伊芙加登，只是因为圣杯艾琳娜心中所拥有的想要传达『爱』的那份心情所潜意识召唤出来的，比其他影从者的灵基更完整的黑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