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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狐狸有点傻(58)

作者:噩霸 时间:2019-01-20 11:33 标签:甜文 爽文 仙侠修真 灵异神怪

  将卿身后是刺目的朝阳,朝阳从他身后透出来,把他的轮廓描成淡淡的金红色。九千岁回过视线,双眼被朝阳一晃加之有清晨雾气的遮掩,只觉将卿面容俊逸又温柔,唇角仿佛还扬起一抹笑。
  狐狸好奇心总是要重一些,被朝阳晃得看不清实物,总会好奇地多看一看,瞧一瞧。九千岁本性也如此,歪了歪头,没看清不说,反而觉得他唇角的笑更浓了一点。
  将卿相貌绝对俊俏,被朝阳和晨雾衬得温柔朦胧,九千岁也不管他是否真的笑了,胸中的心跳得很快,生平头一次产生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如果仙帝在这,他肯定会问问他,这是代表了什么,又是怎么一回事。但仙帝不在,他只好将快要脱口而出的疑问憋下去。疑问憋下去了,心中却又很快浮上一句话:这条蛇,皮相真的很俊啊!
  要是他能多笑一笑,时不时能说两句调皮话,送点小东西什么的,必然会有大批的女仙迷恋上他,对他欲罢不能。
  这个念头刚刚上来,九千岁又想,可是如果这样,他就不是他了。虽然格外的撩人,自己怕是就碰不到他,更不可能还与他同桌共坐。
  想了想,九千岁道:“呐,天天,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过往?”
  将卿想了想:“没有。”
  离他近了,九千岁认真道:“那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将卿认认真真,毫不迟疑:“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仙帝【望天】:将卿,快谢谢我。
不好意思,今天晚了!!!

  ☆、交心(二)

  九千岁和凤皇降生于两千多年前, 九千岁是哥哥, 凤皇是弟弟。
  九千岁还朦朦胧胧的记得, 他们一出生就被一群从未见过的人带到一个叫天外天的地方。
  凤皇真身是凤凰,凤栖梧桐, 自然被带到梧桐山。九千岁真身是狐狸, 被单独送到一个适合狐狸居住的丘陵。那时, 他还小的很,连人形都还不能化, 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充满了恐惧, 只知道自己有个弟弟, 见不到弟弟, 他终日缩在一个角落,用大尾巴紧紧裹着茸毛还在短浅稀少的身体, 呜呜地哽咽着。
  那群把他送到这里的人恭恭敬敬将他放下, 又恭恭敬敬地退下了,从此以后九千岁再没见过他们。
  倒是有几个气质和相貌都不俗的男子女子在丘陵照顾他。他们好是好, 照顾的也很细致,但九千岁就是觉得他们整天淡淡漠漠的,不会生气也不会笑,打心底的很怕他们。
  如今他能勉强歪歪扭扭地迈着短短的四只小腿, 软软地跑一段路, 他第一个想法就是要跑到弟弟身边,跟他再也不分开。他不见弟弟,很担心也惶恐, 相信凤皇也肯定和他一样。
  可惜没跑一段路,四只小腿就迈不开一点,只能软软地趴在地上。本来歇一会就能继续跑的,结果令他感到很绝望的是,那几个人追了上来。
  无奈之下九千岁使出吃奶的力气,凭着自己小钻到一个小洞中躲起来。
  那几人先是围在他钻进的小洞旁瞧了瞧,叫他几声,想让他自己出来。九千岁将自己缩得更小了些,那几人见他不出来,其中一个身形颇为强壮的男子,单手把他藏身的小洞往一边一扳,小小的洞口顿时变大,紧接着一手把他掏出来。
  九千岁刚降生不久,身形还没手大,满身除了尾巴上的毛要多一些,其他地方茸毛又浅又稀,被男子握在手里一抽一抽地哭起来。其他人看一眼他后齐齐看向握着他的男子。
  男子马上松了一点手,一个声音软软的女子道:“你捏疼他了。”
  握着九千岁的男子打开手看一看:“并没有。”
  大家都想起刚刚他刨洞的样子,了然道:“哦,那就是吓到了。”
  抓回越狱的小狐狸,众人一齐并肩回去。
  回去的路上,一人似是才想起来:“他怎么会哭呢。我们神明在八千多年前就已经没有感情了。”
  四周突然沉默,一人道:“也许,是哪里出错吧。”
  另一位女子道:“所以,他为什么会哭呢。”
  于是,众人才开始重视这个问题。
  在他们的照料下,九千岁长大不少。毛毛变得蓬松起来,腿也有力了,能跑得更快。
  他发现自己有很强的力量,不懂得如何收放时总搅得四周一塌糊涂,把很多东西都毁了。那几人不急不气,依旧像没事一样教他如何收放,九千岁试着用神识和他们交流,告诉他们自己想去找凤皇,还问出自己一直感到很疑惑的事,为什么他们总是淡淡的,像是没有任何感情一样。
  这时,九千岁才知道,他们和自己一样都是神明。而神明是没有感情的。
  没有感情也就是说,他们不懂得如何去开心的笑,不懂如何悲伤的哭。更不可能气愤亦或是郁闷。
  这个答案让九千岁小小地惊了一下,但他毕竟还小,接触到的事物和人都不多,还不知道没有感情意味着什么。
  他沉浸在能见凤皇的喜悦中,开开心心地在床上蹦跳着,欢呼着。
  故而没听到那几人的对话。
  “他与我们不同。”
  “嗯。”
  “梧桐山的凤皇呢,他如何。”
  “与众神一样。”
  “那,他要失望了。”
  是的。九千岁注定是要失望的。
  偌大的天外天,上百位神,只有他一人与众不同。
  从这一点看,无论如何他都显得格格不入,与众不同。
  比如,初见凤皇的第一天,他就大哭了一场。而凤皇,至始至终都默默地看着他,感受不到任何一丁点的感情。
  九千岁从不指望自己能感动到凤皇,令他能回应自己。但他还是决绝地和凤皇呆在一起。于是他从丘陵搬到梧桐山,并且一住就是一千年。
  除了一开始的某一次太过孤独,无法承受之下去仙界呆了几个月。
  “孤独这种东西,是真的能把一个好好的人折磨到疯。”九千岁面上露出一点疲惫:“或许,没感受过的人不知道。但感受过的人,一定知道这两个字有多残忍。”
  至亲就在身边,但你所做的一切,无论是什么,他永远无法接收到你对他的感情,更不要提回应了。
  听起来这或许没什么,但时间一长,一个月,一年,一百年,一千年,就足以令人崩溃了。
  若说不曾怨过,那一定是假话。九千岁有过怨气,这怨气有对自己为什么与众不同,有对众神为何没有感情,甚至也针对过凤皇。
  那一段时间,他脾气大得很,心性可称之为扭曲。看什么都看不惯,对谁都是气鼓鼓,哪怕凤皇和他说话,他怨气和怒气不但不减,反而愈发的重,甚至成针对性。
  想起那些日子,九千岁只余满心感叹:“真是……我差一点点就走不出来怨气爆发,要是真的爆发了搞不好现在就被镇在某座山下呢。”说着,他笑了笑。
  将卿却半点没笑,沉声道:“你是如何走出来的?”
  九千岁还笑着,满不在乎地道:“我也不记得了。好像就是怨气在要满的溢出来时,我自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撕心裂肺哭喊一场,又狠狠对着石头不用一点法力,单凭肉身揍了它一场就好了。”
  对着石头不用任何法力,听着不如何。实际上等气消了,九千岁满身都是血和伤。
  没办法呀,他选的石头很大很硬,单单以肉身不用任何法力与技巧,每一拳下去几乎都是血花四溅,骨肉分离。
  手受伤了就用胳膊,胳膊伤了就用脚用腿用膝盖,这些受伤了就用腰用头,甚至用牙齿咬……总之一切能用上,并发泄的他都用了。最后伤痕累累,满身是血痛苦不堪地倒在地上时,身上的伤大过心上的伤时,他就不难过了。
  应该说不是不难过,而是身上的伤太疼,顾不上心里的痛了。
  九千岁认真后怕地道:“天天真的,永远不要说心上的伤能痛过身上的伤,痛不过的,真的痛不过的。很多人总说这句话,是因为他们没试过。就算是那些敢于自杀的,虽然听起来很勇敢,但你怎么知道他们在最后一刻没后悔,没痛的死去活来。”
  将卿压低头,九千岁没看清他的表情,只听他道:“你经历过几次?”
  九千岁认真地想一想:“不记得了。太多次了,我只知道在我真正移居到仙界时,那块石头还在那里,而它上面都是我的血。”
  神的血浸入石中,万物皆有灵。说不定那块石头已经有自己的意识了。九千岁再次“噗嗤”一声笑了:“我经常去揍它,它没被我揍出问题,反倒是我这个揍它的人受了那么重的伤,它肯定觉得我有病。”
  将卿没搭话,九千岁接着道:“我受伤了,凤皇寻着血味来找我,看我像是要死似的趴在地上,他难得把我小心背起来放到床上去。后面还找来药神,让他给我治,但我没让。”
  将卿道:“为何不让。”
  九千岁道:“他要是给我治好了,转眼我又要鼓起勇气去揍那块石头,那不是又要痛一次。我也是很胆小的,在脑袋清醒、心中没有怨气时我也很怕直接拿肉身去和石头打架啊。”
  他够过来,捏起拳头打了一下将卿,笑道:“你感受一下,我的拳头那么软,石头那么硬,吃亏的肯定是我。不难过时谁愿意以卵击石的去打它,我又不是有毛病。所以药神来给我治,我宁愿多疼一段时间,哪怕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躺着也是好的。而且那段时间凤皇还会在旁边照顾我,我提的要求他看在我有伤几乎不会拒绝。”
  这样持续了一千年后,九千岁心智虽然保下来了,可仍然很孤单悲伤,于是他换了一个思维,换了一个方式,把眼界打开,和凤皇说他要到天外天外面去,走一走,看一看。
  凤皇没有异议,于是九千岁正式移居仙界。
  仙界他很小的时候来过一次,那时仙帝还送他一个洞府,四只狐仙。如今真的搬过来,他好好整理了一番洞府,又想了大半年把洞府的名字确定了下来,期间仙帝时常来看他不说,派下许多狐仙伴着他,充当他洞府中的守卫。
  九千岁真身是狐狸,狐仙们的真身也是狐狸,虽然还是畏惧他的身份,但因是一个种类,也算一见如故,相处得不错。
  只是……九千岁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你应该也听说过的,我在仙界闯了很多祸。当然了,那时我只是一心想和众仙交朋友,哪知他们都太在意我的身份,总之我热情过了头,反而不好了。”
  末了,他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但是说真的,他们不是很好相处,不像你,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说罢,他双手抓住将卿的手,一脸感动。
  将卿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千岁愿意与我分享你从前的过往,那我也愿……”
  话未说完,一阵仿佛催命的警铃声在整个仙界荡开。
  将卿和九千岁面色皆是一变,齐齐起身。
  

  ☆、九幽(一)

  又是麟帝宝殿。
  此次九千岁没在外面等多久, 就有一个仙从神色匆匆地出来, 见他等在外面登时大喜, 忙对他道:“千岁陛下请您进去。”
  说来仙帝此次伤势极重,连番召开两次大会与他而言必然是很消耗精力, 对养伤不利的。上一次是九幽出世, 情况重大不得不咬紧牙关坚持下去。这一次仙界警铃大作, 总之事情也不会太小。九千岁整理了仪容,深吸一口气抬脚随那名仙从进去。
  一进去, 仙帝面色很不好, 坐在宝座上面色发白不说, 更多的是愁容。九千岁注意到离他很近的地方, 坐着一个华衣男子。此人气度十分不凡,往那一坐, 莫名令人安心, 他面色净白俊美,微垂的眉目锋利而狂野, 不觉中使人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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