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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播就被鬼怪盯上了(61)

作者:098 时间:2018-11-21 21:10 标签:强强 美食 灵异神怪

  “同子再坚持一下,我们就快到家了,你妈妈煮了一大锅鸡汤,我们赶紧回家喝热鸡汤咯。”
  “哈哈哈,爸爸我们来比赛,看谁更快。”
  ......
  阮洋目光一错不错,看着这对相互鼓劲,沉浸于欢乐的吴正国父子,讲话不同于老沟长的一口土味,反而像受过教育的人。
  正在两父子你追我赶的欢快时候,有汽车的引擎声从浓重的冬夜中传了过来。在两父子身后,一辆大货车“哐当哐当”疾驰而至,车头灯坏了一只,只剩另一只照亮前面的路。
  大货车转弯太急,夜色太黑,在阮洋下意识要冲出去的时候,少年按住了阮洋的身子:“你救不了的,十九年前,吴阿叔和同子就死了。”
  随着一声极其刺耳的刹车声音,孩子撞飞出来,吴正国趴在地上,手臂反折,满头是血,还在靠着另一只没折断的手臂,费劲地朝自己的儿子爬过去。
  大货车上的司机似猛然被惊醒,探出头望了望趴在地上的两个人,和大片的血迹。
  吴正国好不容易爬到儿子身边,听到儿子气若游丝:“爸爸,我好疼啊!好疼啊!”
  吴正国不敢去碰儿子的身体,只能抓住儿子的小手掌,五雷轰顶般不知所措,徒然转头大声朝大货车喊:“我儿子还没死,还有救!快点送我们去医院!”
  大货车司机拉开车门,跳下啦,望前走了几步,在吴正国激动的求生目光中,忽然又停了下来。吴正国刚看见生命曙光的脸色大变,紧张万分,话语急促:“求求你!只要你送我们去医院,我儿子能活下来,我绝对不会追究你的责任!只要你送我儿子去医院!他还能说话,他还有救!”
  吴正国太紧张了。这么冷的冬夜,石子沟里的人早早就回家窝了,很难再有人从这里经过。要不是今日是儿子的生日,早前承诺带他到镇子里去玩,也不会错过回石子沟的末班车。
  一路走路回来,路上没见着一个人影都没让吴正国这么惧怕过,在这个司机面前,吴正国却整颗心揪了起来,生怕他弃他们而去,斩断他们最后的希望。
  他一手握住儿子,抬着满头是血的脸朝大货车司机猛磕在沙石上。沙石把吴正国的前额磕得更加鲜血淋漓,迷糊住眼睛。透过血红的视线,吴正国大声嘶吼着,乞求着,咒骂着,也没有留住大货车司机仓皇而逃的脚步。
  大货车司机猛打了一个弯,顺着来时的路转眼离开。
  “爸爸,我好冷啊!我想妈妈,我还想喝鸡汤。”儿子的声音在冬夜呼呼的寒风中越来越小。
  折断了手臂的吴正国咬着牙齿,含着眼泪,嘴里不停念叨:“没事没事,爸爸带你回家!爸爸带你回家喝鸡汤。”
  拖着儿子趴上自己的背上,攀着另一只手臂往石子沟里爬去,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混着沙子和泥土的宽大血痕。
  “爸爸,怎么还没到啊?我好想睡了。”
  “同子?别睡,爸爸给你讲故事,给你唱歌。你听爸爸说,今天生日在镇子上玩得开心吗?明年生日爸爸带你去城里玩,绝对更有意思。”吴正国粗喘着声音絮絮叨叨,却许久都没听到儿子的回应。
  吴正国身形一僵,声音颤抖起来:“同子,你跟爸爸说句话啊!你说你要不要喝鸡汤?说呀!”
  儿子的手从吴正国的脖颈上滑了下来,垂在吴正国脸前。吴正国愣愣地看了半天,在寒风凄凄的冬夜里爆发第一声嚎啕大哭,强烈的哀痛与怨恨被冷冽的寒风吹散开来,惊得大路两边的树木都瑟瑟发抖。
  在一阵阴风刮过,吴正国和同子的身影都如云烟被吹散得无影无踪了,只余下若有若无的哀哭在空寂的夜空中回响。
  阮洋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看着这一惨剧的发生,喉头像埂塞住了一团棉花,暗哑着嗓子无法发声。
  少年抹了下湿润的眼角,无论这个惨剧重演几遍,他都还会忍不住为小时候的玩伴难过,更别提吴家婶娘了,一夜之间失去了当家的和娃子。
  阮洋震惊之余,理智慢慢回笼,他终于找到别人一直隐瞒的秘密。在仅剩下一只车前灯的照射下,阮洋看清了大货车司机的面容,那个人是,元文熊。
  亡命死局,就是吴正国冤魂不散,怨念未消,在石子沟徘徊了十九年,才找到能够与自己签下亡命死局锲约的邪灵,展开迟到了十九年的报复。
  阮洋突然心生一股念头,干脆就对元文熊撒手不管好了,让他自己好好尝尝自己种下的业障因果。一报还一报,十分公平。
  阮洋被少年扯着正要离开,忽然看见大路的那头有微光闪现。阮洋停下了脚步,对少年指了指微光闪现的方向。
  少年目露疑惑,似乎也不明白这缕微光的出现。
  阮洋低声问:“之前那个......结束后,有这缕微光出现吗?”
  “没有啊,我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少年有些警惕。
  阮洋抓住要跑走的少年继续躲在树后面,看着大路那头的白色微光越来越近,等快到面前时才发现那是两缕生魂。
  而这两缕生魂阮洋也都恰好认识。
  一个是元文熊的妻子元太太,一个是元文熊的女儿晓晓。
  阮洋目光一凝,元太太和晓晓的生魂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生魂的面容,两人神色呆滞,目无焦距,仿佛只是听到了什么召唤似的来到了这里。
  阮洋看着两缕生魂朝着石子沟的方向去,干脆抓起少年一路跟踪。走到石子沟里,顺着小路拐了几个弯,重新回到小土院前。眼睁睁地见两缕生魂直接穿门而入,被阮洋抓着少年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怎么回事?”阮洋问。
  “你要进去?不要了吧?”少年看了一眼院门,抖了抖,“自从吴阿叔和同子去了之后,吴家婶娘就变得有些......有些不一样了。你不是要找你的朋友吗?我们赶紧去找。”
  阮洋抓住正要脚底抹油开溜的少年:“朋友当然要找,但只能从吴正国妻子身上下手,破解她的执念后,灵镜自然会消除,我朋友自然会得救,更何况里面还有两缕生魂。”
  少年撇了撇嘴:“就是有生魂才可怕啊。吴家婶娘应该是要剥了生魂里的神元,想复生吴阿叔和同子。”
  “什么复生?这么荒唐的事怎么会有人相信?”
  少年感觉自己被冒犯了,有些不开心:“对于深陷绝望的人来说,只要还存有一丝希望的事都会去尝试。”
  “元文熊该死,但元文熊的妻子和孩子是无辜的呀,她俩并不是造成吴正国和吴同惨死的凶手,不应该受此劫难。”
  “吴家婶娘才不管无辜不无辜呢,只要跟元文熊沾染上关系,都不会放过的。”
  阮洋突然视线都凝在少年身上,狐疑地盯着他:“你呢?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你怎么会被困在这里?你是老沟长的谁?”
  少年拉着阮洋躲进旁边一个门里,阮洋注意到院墙已经到只能戳进一根手指的程度了。
  少年说:“你问那么多干嘛?”
  阮洋盯着少年,别有深意地说:“我必须要尽快破了这个灵镜。最快速靠近吴正国妻子的途径就是献上一只魂魄。”
  少年感到阮洋打量自己的目光,抱住自己的双肩,有些生气:“你看着我干嘛?”
  阮洋脸上挂起痞气的笑意,靠近少年几分:“你虽然不是生魂,但也有神元,只不过效果没有这么好。你说我把你捆好扔进小土院里作诱饵,引出吴正国妻子,我再趁机制服她。灵镜一破,我和朋友都得救,简直完美。”
  少年眼神一转,指着阮洋身后大叫:“吴家婶娘来了!”
  阮洋盯着少年的目光都没有偏移半分,直接驱动玉铃铛,甩出金鞭,把本想骤然向后退的少年捆了个结实。
  “你!你怎么不上当!”少年瞪圆了眼睛。
  阮洋嗤笑道,拍了拍少年的脑袋:“哼,都是本少爷玩剩下的伎俩,还敢班门弄斧?”
  “哥,你别捆那么紧。我说。”少年见风使舵的本领倒是十分顺溜,“你说的沟长是我爸。我爸太疼我,想我也复生,便学着吴家婶娘用特定的手法埋了我的遗体。等吴家婶娘成功后,立即依葫芦画瓢。所以石子沟里的乡亲们对吴家婶娘偷家禽的事也没有办法,因为我爸明里暗里都照应着她。”
  少年见阮洋的目光严厉起来,立即抬手朝天发誓:“我保证,我才没有想要复生呢。虽然我也很想我爸妈,但吴家婶娘这个复生法子挺鬼扯的,手段也......也不太好,我还是想早早去投胎,断了我爸妈的念想,可是我找不着轮回路啊,也没有阴差来接我。”
  阮洋想到在乱葬岗里看见的阴兵借道,想来应该是吴正国妻子和老沟长用了什么障眼法瞒过了阴差,没让他们发现遗漏的魂魄。
  阮洋说:“我可以替你超度,送你去轮回,帮你带话给你爸妈,但你现在要帮我。”
  少年眼睛一亮,说:“成交。”
  阮洋收回了金鞭,正在思索着一招制服吴正国妻子的方案。少年忽然像觉察到了什么一样,视线微微上移,随即一把扣住阮洋的双手,整个人跳上阮洋身上,把他压倒在地。
  “你......”
  阮洋正要反抗,也觉察到了不对劲,抬头一看,只见头发蓬乱如鸡窝的吴正国妻子蹲在墙头上,垂着眼睛看着他们“呵呵呵哈”直笑,不知道看了他们有多久。
  阮洋立即明白少年的意图,配合假装被少年扣住爬起来。
  少年一脸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吴家婶娘,你看我抓到了什么?可以剥他的生魂呢。”
  阮洋一听,眼下只能打断牙齿往肚里吞。原本随意想的反击方案现在居然落到了自己身上,真的是人生无处不惊喜。
  “呵呵呵哈~”
  吴正国妻子疯笑了几声,伸下手,提起阮洋的衣领。她的力气大得惊人,直接拎起阮洋像拎着小鸡仔一样,跃下墙头,进入小土院。
  这是阮洋不知道第几次进入这家小土院了。一进院门,差点没被吓一大跳。元太太和晓晓的生魂被一根麻绳吊着挂在院里的柳树上。面无表情的生魂悬着,同柳条一起随着夜风摆动。
  吴正国妻子将阮洋用麻绳捆了个结实,打了好几个死结,然后提起弯弯的镰刀往吊着生魂的柳树走去。
  吴正国妻子用镰刀挑起碗里一点朱砂,往地上抹,开始画些乱七八糟,阮洋也看不懂的线条。阮洋见她这样疯疯癫癫的样子,明白了。吴正国妻子应该是从哪里看了一些歪门邪道的书籍或者资料,半路出家,学得四五不着六的,就是蛮力在一阵胡搞。
  就这样能复生丈夫和儿子,不是搞笑嘛。
  少年偷偷递了一块碎瓦片给阮洋,让阮洋自己蹲在墙角慢慢地磨麻绳,然后走到吴正国妻子身边,装作好奇聊天:“吴家婶娘,你这样做,同子就能回来跟我一起玩了?”
  吴正国妻子眼露兴奋,朝他“呵呵呵哈”直笑,弯弯的镰刀直冲着少年的门面比比划划。
  少年捂住自己的鼻子往后跳了一步:“婶娘婶娘,你慢点,我知道了。唉对了,今天是不是有人闯了进来?”
  吴正国妻子磨着镰刀瞥了墙角的阮洋一眼。
  “不是他,是不是还有别人?我好像有听到动静。”
  正磨刀磨得霍霍有劲的吴正国妻子掉头,眼中精光积聚,直勾勾地盯着少年看。少年被看得心里突突直跳,发毛得很,打了个哈哈:“没有吗?可能是我在这儿呆太久,呆出错觉来了。”
  少年转过身,拍着胸口假意往屋里走。
  即将磨断最后一根麻绳的阮洋瞧见转身进屋的少年身后,吴正国妻子狰狞地举起了抹上一层红红朱砂的弯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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