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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君悟道(11)

作者:临仙歌 时间:2018-07-21 19:53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天之骄子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不知所起,不知何归。
  明明身边这人就是他的归处,可他却不敢道破。
  他也想着,这注定会无果而终的感情,就这么藏在最心底,直到化成灰,化成尘,也不错。
  他怎么忍心,把这样一个人风清月白的人卷入世俗中去。
  几年前他曾觉得小和尚什么都不懂,简直就是被庙里那群秃头带傻了。
  如今却不再这么想。
  相反的,他倒有些庆幸,庆幸小和尚是在这样一个恍若隔世的深山里长大,不染纤尘和烟火。
  想得累了,便闭上了眼。
  近来他在谋划一件大事,他要颠覆整个部族,让新的制度在灰烬里重新萌芽。
  他要建立一个崭新的,不以权势、血统为尊的牙豚族。
  这是他从小的梦想,为了这个梦想,他彻夜不眠辗转反侧。
  这件事太过机密和危险,他并不想让和尚知道。
  几天的不眠和操劳令他身心俱疲。半睡半醒间,身体像是在苍茫的水中沉浮。
  忽地一双手指轻轻拂上了他眉间,边轻轻顺着边低声道:“近来多有烦心事罢?”
  楚珂没有回答,人在睡梦间,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似的,也没有力气回答。
  那声音又道:“以后若是心烦,就多来我这里走走罢,我这里清静着呢。”
  梦里楚珂的感知不再起起落落,渐次沉静了下来。
  他心想:你这里是清静,可真正让我清静的是你啊。
  夜幕低垂,山林在月色里荡漾。
  还空怀里抱着木鱼,极有韵律地轻轻敲打着。
  梆、梆、梆——
  梆、梆、梆——
  这声音幽远静默,仿佛无声的箴言,又似佛前一缕低诵,穿过寺庙的红墙,在月华和林间飘荡。
  听着听着,人就越发的困倦。
  渐渐地,楚珂陷入了沉眠。
  还空次日醒来时,楚珂果然又不见了。
  楚珂一向起的很早,他是知道的。
  他抱着木鱼望着上空发愣了半晌,终于在将昨夜的记忆都回忆了一遍后,开始洗漱更衣。
  今日他找了个空闲,搭了一个大爷的牛车,慢悠悠地往镇上去。
  牛车上拉着一堆山上刚割来的青草,想必是带回去喂牛羊的。
  还空就躺在青草垛上望着天。
  牛车走得慢悠悠的,左摇右摆晃晃荡荡,欣赏沿路青山翠水风景时却别有一番风情。
  这时候若是楚珂也在,他一定会很开心。
  终于到了镇上,还空开始四处挑拣。
  他想买个东西送给楚珂,却又无从下手。有人给他推荐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都被他拒绝了。
  可见他骨子里还是有些保守的。
  最后他实在想不出来买什么好,只好漫无目的地瞎逛。
  逛到城中一处土地庙时,有人在庙门前摆摊,围观的人还挺多,还空凑过去看了看,老板便对他笑嘻嘻道:“小和尚买书啊,道德经阴符经太玄经都有喽,图文并茂,不满意你找我。”
  不知怎么,他一说完,围观的路人都朝他看了过来。
  那眼神几乎清一色的,满含有些趣味的笑意。
  小和尚早就将佛经背得滚瓜烂熟,知道其玄奥。只是楚珂从没读过经,送他几本倒也不错。
  摊位上人围的一层又一层,他站在外层朝老板大声道:“那给我拿两本佛经罢。”
  “哎好嘞!一共两文钱!”
  买多了以楚珂的性子也看不进去。
  保守估计,楚珂能耐着脾气看完第一页就算佛祖开恩了。
  小贩拿一条麻绳把书给捆了起来,递给还空,还空接过,又买了些点心,便往回走了。
  回到寺庙后一连几天,楚珂再没来过,小和尚打算送他的书和点心,也一直放在厨子里没动。
  直到有一天,他诵完经回到房间,忽然发现一个人影端坐在桌边等他。
  因为楚珂经常神出鬼没,早就把他练出了一副好胆子,看到这影子的同时,他非但没有害怕,反倒有些欣喜。
  “楚珂?”他低声问着,脚下已经缓步走过去。
  那影子却先行一步,在他面前抱拳道:“在下林涧,惊扰高僧,只是杏子熟了,尊主派我送些过来。”
  还空一听这声音便退了退,待听完他说的话,又看到桌子上放着的一篮米黄杏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楚珂没来,他失落地点了点头,低声道:“嗯,好,多谢。”
  又想起什么,从柜子里拿出东西,递给林涧:“这些,烦请阁下转交给楚珂。”
  “是。”
  他留林涧吃个晚饭,对方说要事缠身,不肯留,便匆匆走了。
  还空一个人坐在桌子边,吃了几颗杏子,便有些恍惚了。
  这杏子楚珂每年都会送过来,可味道却一年不如一年好吃。
  他心里其实知道杏子并没变,变的是他的心罢了。
  最好吃的永远是初见时滚到他脚边的那一颗。
  如今却再也吃不出那时的味道。
  甜里带着酸涩,就像初次见面时,两个人在如豆的青灯下对话,有些生疏,却又莫名的亲近。
  夜色渐渐笼罩过来,屋子里一片漆黑。
  还空还在桌边发愣,想起了诸多回忆。
  黑暗里,却听窗棂又是一翻,急促的脚步声就朝他走了过来。
  这阵匆匆的风里带着一丝杏花的香味,还空顿时站了起来,朝来人看过去。
  他刚站起,腰间就忽然一紧,被拉进了一个宽瘦的怀抱,一瞬间,他坐在楚珂的腿上,愣住了。
  “这么晚了怎么不点灯?”楚珂在他耳边低问,柔软的唇瓣有意无意地触碰着他的耳垂,所过之处立刻飘红一片。
  他声音比之前更沙哑了,像是激动得快要发不出声音,还空刚想说话,却听见他很轻的笑了一声,道:“我道是你做和尚久了,七情六欲都被佛祖收了去,原来你也这般念着我。”
  还空直觉这话里有什么不对,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唇间一陷一软,楚珂竟吻了上来。
  他自然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只是觉得太过亲昵了,楚珂的吻力道很大,又着急,急不可耐地将温热的软舌送了过来,撬开了他的唇齿。
  还空被动的接受着这个深吻,紧紧抓着楚珂的衣服,被他死死抱在身前,贴紧了有些瘦削的胸膛,一时竟觉得他瘦得有些硌人。
  这个吻还在张扬跋扈地继续,那张灵活又柔软的舌头在他嘴里每一寸细细舔过,留下一丝丝甜蜜的杏花味。
  那人的手慢慢游移到他脊背,钻进了他的亵裤,微凉骨感的触感令还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微微的冷战。
  他抓紧对方的肩,任由他抱着他到了床榻上,低声问:“楚珂……你怎么了?”
  “还装傻?”楚珂低低笑了一声,声音莫名有些邪魅,手却在他的屁股狠狠拍了一下,道,“送我那两本龙阳之书,敢送不敢认?”
  还空大感诧异:“什、什么龙阳之书?我送的不是佛经么?”
  楚珂见他还想耍赖,索性从怀里掏出了一本法华经,翻开给他看,道:“还不认?”
  翻开的那两页上,赫然是几副男子交|合的赤|裸画面,姿势解说详尽无比,还空只看了一眼,便倏地捂起眼,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他竟送了这样的东西给他。
  他身子忽然僵直,微微颤抖,不敢置信。
  竟、竟送了……简直不知羞耻!
  感觉到身下人身体骤然冰凉了起来,楚珂也察觉出了不对,收回手,给他整理着衣衫,无措道:“别哭,别哭,是我吓着你了,你别哭啊,和尚?还空?”
  对方将脸深深埋进了被褥间,蜷缩着身子,抽噎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书我没看、我以为、以为……对不起……”
  以为就是普通的佛经。
  楚珂霎时明白了过来,手指愣愣地在唇间碰了碰,又烫手似的缩了起来,看向小和尚。
  他刚才……
  啪——
  他又恼又恨地狠狠拍了一下额头,痛苦又纠结地看着小和尚,沙哑道:“今晚……是我对不住你。”
  他说着轻轻拍了拍还空的背:“你就当被狗咬了,没事,忘了罢,我……”
  他说着说着,竟流下泪来,但还是忍住了,压着声音道:“我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你本就应该……”
  他再也说不下去,翻身,长袍在风中一拂,人就在窗边消失不见了。
  这样一个人,本就应该在十丈软红之外,不食人间烟火。
  是他当年年少心性,一心想着让他和自己一样,能喝酒吃肉,能风花雪月,而不是整日待在深山老林,参禅拜佛,孤苦终老。
  有什么好?
  和他一样,有什么好?
  那样的还空,还是还空吗?还是他喜欢的吗?
  终究是他错了。
  夜幕下,他一步步走下山林。
  到山脚时,明明夜幕四合,静谧无声,却总是有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旁低低啜泣。
  那声音像是一道寒铁的鞭子,在他心尖狠狠地抽出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
  再也不会来了吗?他问自己。
  放不下他,却不忍让他伤心。
  然事已至此,不如归去。
  望着在夜色深林间掩映的山寺,楚珂颓然一笑。
  罢了。
  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困到怀疑人生=_=码得前言不搭后语了
还会补,会很晚,两点三点左右吧,睡一觉再码
天使们别等我,早点睡,不熬夜,没有黑眼圈=_=
——
已补OvO

  ☆、满船清梦压星河

  楚珂转身离去的一瞬,梦境中此处陡然落了倾盆大雨,天色顿时晦暗,天幕下电闪雷鸣,地脉剧颤,土地一片接着一片陷落下去,巨大的山洪裹挟着泥沙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一时间洪水滔天,天崩地陷,恍然一副末世之景。
  楚珂的身影在雷鸣暴雨和天地变色中一点点化作飞灰。
  江澜挽紧了凌策的手,将他护在身后,望着诡云密布的天空,低声道:“梦境崩塌了。”
  梦境崩塌其实常见得很,只是此刻的崩塌全然太过凄厉了。
  这说明在还空心里,楚珂的离开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以至于梦到此处便不能接受,所以梦境才会崩溃。
  江澜也是第一次进入他人梦境,过往只是听闻过三言两语,此刻身临其境,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出去。
  他自然知道此刻在梦境中的,不过是他和凌策的神识,但他也知道,若神识在这崩陷的梦境里湮灭,他们醒来怕是要变成两个一无所知的傻子。
  凌策在身旁跟着他,也看不出害怕,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显然不想与他分开。
  “先走。”四处都在被洪水吞没,江澜已经顾不上安慰他,领着人直奔山上寺庙而去。
  寺庙在风雨如晦的天地中岿然不动,只是散落了三两墙皮。
  江澜带着他进了寺门,里面早已没有半个人影,毕竟都是还空梦中造就,梦境崩溃,他们自然也跟着寂灭。
  一路狂奔,江澜终于踹开一间房门。
  这房间里寂静无比,似乎和外面的天崩地裂与世隔绝,还有一缕安静沉谧的杏花香。
  江澜关上门,道:“这里是还空的房间,应当还是安全的。”
  他拉着凌策到桌边坐下,桌子上还燃着一支线香,香炉造型独特,乃是一披着蓑衣带着斗笠的老翁坐在一叶扁舟里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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