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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潢贵胄(10)

作者:漫漫何其多 时间:2022-01-31 11:18 标签: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宫斗 报仇雪恨

  祁骁心中越发笃定,为了柔嘉,百刃是什么都能忍的。
  按着祁骁原本的打算,今日就百刃说个明白,联姻是真是假,全凭百刃说的算,想要保住自己姐姐没问题,但要拿自己来抵,若是百刃知情知趣,今日没准就能占些便宜……
  但不知怎么的,这么看着百刃,祁骁忽而就心软了,百刃刚知道岑朝歌的事,如今在自己面前强撑着,心里不知正是何等惊涛骇浪呢,自己若是再补上一刀……
  祁骁心中叹口气,罢了罢了,把人逼的太紧了,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吃亏的不还是自己?
  “不瞒世子,世子所提的喜讯,孤王也略有耳闻,但确实是不知就里。”祁骁坦然一笑,“不是孤装傻,婚姻大事上,孤王也只能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皇母后并未曾跟孤提起过此事,孤王也只是听长公主说过一两句,到底如何并不清楚,但世子既然问了,孤明日就去问一句,若知道实情了,自然会跟世子说的。”
  祁骁说的诚恳,百刃也不猜不准他到底知不知情了,百刃心里乱的很,怕自己多说多错,万一惹恼了祁骁就得不偿失了,只得答应下,又不痛不痒的寒暄了几句就告辞了。
  祁骁将百刃送至仪门,直等到人上了轿子才转身回府,江德清一直跟在他身后,忍不住问道:“殿下……今日何不就将世子留下得了?就这么让他回去,万一那姓岑的巧舌如簧,再将世子的心思说回转了……”
  “不会。”祁骁还在回味着刚才的一幕,“百刃又不是傻的,白纸黑字的证据在那放着,岑朝歌洗的白么?除非他咬死了说都是我诬陷的,拼着不回岭南来证明清白,但……呵呵,你觉得他舍得么?”
  “与其等着岑朝歌拿出一套套冠冕堂皇的说辞来解释,倒不如我先把事情挑明了,让他们自己分辨去,待到彻底恩断义绝了,我才好下手……”
  祁骁淡淡一笑:“着什么急呢,他一身的把柄,还怕不能驯服了么。”
  
  第十章
  
  百刃自己都不知如何回的府,一路上恍恍惚惚,直到侍从请他下轿时才回过神来,百刃从轿子中走出来,手中还在攥着祁骁刚给他派遣文书。
  侍从也发觉百刃神情有异,小声询问:“世子……世子?可是不舒服?”
  “没有……”百刃摇摇头,转头看向守在仪门前的小厮,“朝歌回来了么?”
  那小厮连忙答应着:“刚回来,这会儿大概在书房呢。”
  “好……”百刃点点头,双手不自然的攥起,大步进了仪门,衣服也没换,直奔书房。
  书房外面的游廊上几个小丫鬟正在做女红,见百刃来了匆忙行礼,百刃声音发哑:“都给我出去……看好院门,不许任何人进来……”
  小丫鬟们见百刃面色不善不敢多问,连声答应着,福了福身退下去了,百刃深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了书房。
  书房里间岑朝歌正在给百刃整理书案,百刃自小不喜别人碰自己的东西,文房四宝尤甚,这些东西,他自来只肯让岑朝歌碰,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岑朝歌见百刃回来了一笑:“这么快?太子怎么说?”
  百刃慢慢走近,将手中的派遣文书递给岑朝歌,慢慢道:“太子……让我把这个给你……”
  岑朝歌顿了下接过来,先是一喜,随即连忙收敛神色,蹙眉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里面怎会有我的名字?!这是谁的主意……不行,我得去找他们,我怎么能走呢……”
  岑朝歌抬脚就要往外走,百刃木然的看着他演戏,突然觉得无比恶心,他方才怒火攻心,只想回来同岑朝歌对峙,跟他问个明白,如今却什么也不想听了,只是疲惫道:“还有这个……喜祥收的一万五千两银票……”
  岑朝歌心中咯噔一声,犹豫着将那银票接了过来,百刃苦笑一声:“朝歌……你若是想走,直说就是,难道我会拦着你么?”
  “百刃,不是……”岑朝歌一看那银票就知道坏了事,他不知百刃到底知道了多少,脸紫涨了起来,却也不敢多说,生怕多说多错,上前去拉百刃的手,“百刃你听我说,我只是……”
  百刃厌恶的抽开手,冷冷的看着岑朝歌:“你只是什么?你说。”
  “我……”岑朝歌顿了下颓然道,“百刃……你知道的,我是我父亲的独子,如今来这边一个月了,这里是什么情形你也知道,若有个万一,我岑家就要绝后了……百刃,要是只有我自己,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我不光是一个人啊,我身后还有岑家一族……”
  百刃听了头一句就心累了,淡淡一笑:“你说这个做什么?你想走,我会不让么?之前在岭南我是如何说的,你又是如何回答我的,你忘了么?”
  岑朝歌愣了下,面上越发难堪,百刃慢慢回忆道:“我说……朝歌,我这次去,大概先回不来了,以前我们的情义……你只当是少不更事时的一个玩笑吧,以后一南一北,不知何时再见,各自珍重,你说……”
  百刃声音发哑:“你说,你一辈子都忘不了,不管我去哪儿……上天入地,你都要跟着,就是来日天命不佑,死在一处,就当是全了这些年的情义,若是老天开眼,以后还有回来的一日,我为王,你为相,继续护我周全……朝歌,两个月前的话,你不会已经忘了吧?”
  岑朝歌羞的无地自容,偏过头去不敢看百刃,百刃不知怎么的,说完这席话后方才的一腔怒火尽数散尽,一点也不想再同岑分辨什么,苦笑一声摆摆手:“我不怪你,原本就不想让你来,这一个月……你也同我吃了不少委屈,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了。”
  百刃身上半分气力也无,转身走了出去,岑朝歌犹豫了下,还是没再跟上去。
  太子府中,祁骁在书案前边看文书边听江德清说从探子那听来的话,听到岑朝歌的那一番海誓山盟的时候祁骁撑不住笑了:“他真是那么说的?”
  江德清点点头:“这是世子的原话,一字不差。”
  祁骁叹为观止:“以前倒是我小瞧岑朝歌了,这口才比说书先生们还好呢。”
  江德清笑笑:“只可惜只是嘴上说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况且他跟世子什么都不是,不过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时的一时意气罢了。”
  祁骁嘲讽一笑没再说话,江德清上前给祁骁研磨,轻声问:“殿下……何时同世子说那事儿呢?”
  祁骁顿了下,薄唇微抿,江德清见祁骁有些犹豫顺势道:“不然再等几日吧,也让世子缓一缓,这一出一出的,也够他受得了,嗨……说到底不过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可怜见的。”
  祁骁本来还有些心疼百刃,不知为何听了江德清的话却更狠下心了,冷笑一声:“十五岁?我十五岁的时候受的罪比这个多多了,我不是那怜香惜玉的人,不用缓了。”
  江德清自悔说错了话,笑了下道:“殿下这话说的……若人人都同殿下一样性情坚韧,那如何分出三六九等来呢?罢了,殿下高兴就行,那……明日奴才去岭南王府同世子说?”
  祁骁淡淡一笑:“不必,我自己同他说。”
  “这……”江德清哑然,“那还要奴才们做什么呢?世子心性高,一听这个怕是没什么好话的,殿下,还是让奴才去,同世子好好的将道理说清楚了,等世子明白过来自然就来了,殿下何必出头做这个恶人?”
  祁骁将文书叠起,嘲讽一笑:“让你说,我就不是恶人了么?何必同那岑朝歌似得惺惺作态,有什么意思。”
  江德清无法,只得答应下了。
  翌日下了早朝后祁骁就命人去岭南王府请百刃了,传话的人言辞模糊,只说昨日世子提到的那“喜讯”有眉目了,百刃一听这个哪里还坐得住,虽然心里因岑朝歌的事还难受着,但也马上换了衣裳匆匆赶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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