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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食无忧[穿越](68)

作者:青猫团 时间:2019-03-02 11:11 标签:种田文 甜文 美食 布衣生活

  只是那小娇娘执拗得很, 见余锦年不愿意跟她走, 便站在门前不肯离去, 清欢过去劝了两句, 她不仅不听,反而扑通一声跪在门前,直道:“若是余老板不答应,那我左右是要被打死的,还不如直接跪在这儿,等余老板您发发善心。刚才来的路上,便听说余老板您还是懂治病救人,那您就体谅体谅我们为人奴婢的,当是帮帮忙救我一命……”
  说着就呜呜痛哭起来。
  也不知“是要被打死的”这句式是不是杨府仆婢们通用的口头禅,又或者那杨家人惯好就喜欢殴打奴婢,怎么无论哪个都动不动就往外冒这句话,且一个个都说得这样顺溜。
  余锦年本职治病救人,副业做菜烧饭,纵然这两样都是他喜爱做的事情,可即便他有此能力,若是有人一口一个“你是个好人,你就一定得救我”来逼他去做什么,这就令他很不开心,颇有些道德绑架的意味。说句忒不好听的话,他一没收杨府订金、二没与杨府做什么约定,上次挨了杨巨富的打还将他送回家这叫情分,吃了亏便及时止损躲避这是本分,他们犯的着派个小婢过来以死相逼?
  买卖不成还仁义在呢。
  况且他心中本就反感杨家,如此一来更是对他们一点好感都没有了。
  清欢看那小娇娘死活也拉不起来,跪在地上只有一句话“余老板不答应,她就不起来”,于是又很是苦恼地回头去瞧年哥儿的表情。
  余锦年难得爆了小脾气,将清欢拉回来,把店门砰得一闭,眼不见心不烦道:“那就让她跪着算了!”
  他气呼呼地回到后厨,小汤煲中还炖着份核桃粥,乃是用去壳核桃碾碎的核桃肉一两,并二两香粳米入锅同烹,小火轻煮,便用杓背慢慢地碾挤核桃米,使其炖成一锅粘稠的米糊状,待粥面上源源不断地鼓起又爆裂出小圆气泡,再抓两块冰糖放进去融化。
  虽然清欢她们都说季鸿嘴叼得厉害,可余锦年觉得这人还算好养活了,不管他做什么奇奇怪怪的菜,季鸿都没有什么抱怨,咸也吃得,辣也能吃一点,甜食也不抗拒,看不出这人特别讨厌什么,也猜不透他特别喜欢什么。
  所以余锦年向来是想到了什么便与他做什么吃,今日的核桃粥便是如此,因这阵子连夜烤制金铃炙,已经好几日未给季鸿做养生膳了。那人陪他熬了这么多日的夜,虽嘴上说着并不累,其实眼底下的淡淡乌青是个人都能看到了,余锦年于是想起来炖了道核桃粥,固精强腰,与他补补肾。
  核桃粥很快就炖好了,余锦年又烧上水,嘱咐清欢水开后烹壶清口的淡茶来,便先端着粥碗回房去了,现下时间还早,他和季鸿约好了要写大字的。
  两人在房中一个饮粥,一个写字。余锦年写了好几张,也不见季鸿满意叫停,不禁心生枯燥,就将杨家派人来请他去做素斋的事儿说了,季鸿听罢蹙了眉,果不其然也是不同意他去的,两人就此达成了一致,余锦年道:“一心小师父和那白袍僧是什么关系?”
  季鸿不答反问:“你以为如何?”
  余锦年揣度了一番,说道:“要么,一心与那白袍僧相识,故而那白袍僧为了请我去做斋,就托了一心一个人情。要么……”
  他说到这儿眉头紧锁,就不往下说了。
  季鸿舀起一匙粥来,稍稍吹凉了,递到少年唇边,替他说道:“要么,一心就是白袍僧。”
  余锦年很是自然地偏了偏头,张嘴含|住瓷匙,牙齿碰咬在瓷器上发出轻轻的清脆声响,将这一匙核桃粥吃完,他舔了舔嘴唇,点点头说:“嗯,那这么说,那白袍僧根本不是什么得道高僧,更不是什么仙师下凡。可一心为什么要假装神僧啊,莫不是贪图钱财,招摇撞骗?”
  “一定是这样,你且不知,他那套灵枢九针可是纯金的呢,看起来就很是贵重,指不定就是哪处的大户人家里流出的。一心若不是贪图钱财,还能是为了什么呢!”他如此猜道,还觉得自己的想法好生正确,不然那一心小师父的房间里也不会藏着那么多的金银珠宝,而且出手还那样阔绰。
  “哎呀,你不知道,九针里面每一支针都是有不一样用处的。可是很多郎中不会用呀,就好多都被废弃了,太可惜了……唉,其实我也不太会用的……”
  季鸿听他谈起那套差点到手的金针来滔滔不绝,一脸的向往惋惜之情,显然是还惦记着那套针具。既然想到了针具,就难免会想到一心,季鸿心中不免吃味,又舀起一匙核桃粥来,堵住了少年的嘴。
  余锦年巴巴吃完了两勺,还没体会过季鸿的意图来。
  “勿言。”季鸿将他脑袋按了按,很是绝情道,“继续写字。”
  余锦年将笔放在木制的小笔山上,这笔山还是季鸿第一天教他练字的时候,余锦年自己用一个小废木块亲手削出来的,他那天高兴得手都突然变笨了,平日做菜削萝卜花时眼睛都不爱多眨一下的,那天却激动地削坏了一个坑。
  当时很是气馁,想扔了重削,后来季鸿接过去,借着那个坑儿雕了个图案出来,简直天|衣无缝。他那才知道,原来季鸿除了写字好看,还会篆刻功夫。
  余锦年看见了那个小笔山,就想起了这茬来,眼睛不由一亮,丢下笔墨朝季鸿兴奋道:“我们不要写字了,阿鸿,不如你教我也刻个印章罢!”
  季鸿不知他怎么突然想到了这上头,轻笑道:“字还认不全,便想着要印章了?”
  余锦年畅想说:“这样以后再去给人家做席面儿的时候,菜单子上就落个特殊的章,这样大家都知道,做这套菜的是一碗面馆的余锦年。又或者出去给人瞧病,也落这个章,多有脸面……好不好?”
  季鸿深知余锦年是一肚子的坏水,将少年打量了几回,便更加断定,他本意并不是想要章,只是不想写字了而已,于是叹了口气,说道:“这样罢,我与你出几个字,你若全部认出来了,今日就可以不再写了。”
  “来罢!”余锦年胸有成竹道。
  他说着新铺了一张纸,还研好了墨,端坐在案前等季鸿出题。谁知季大公子并不按常理出牌,将粥碗放下后,竟直接以手指在他背上书写起来。
  冷不丁有手指划动的感觉生在背上,且从上到下连绵不绝,余锦年肩膀轻轻颤|抖了一下,他下意识回头瞄了一眼季鸿,却反被那男人捏着下颌转了回去,还道他不要偷看。
  季鸿手指力道极轻,仿佛是怕弄疼他似的,隔着几层衣料那感觉更是朦朦胧胧,说是写字,在背对着他的余锦年看来,更像是抚摸。指腹与脊背之间有一种微微的摩|擦感,仿佛织料与季鸿的手指缠|绵在一块了,丝丝的麻意溜出来,沿着脊骨窜进身体里面。
  余锦年只感觉头发丝儿都要竖起来了,哪里还能在意到季鸿究竟写了什么!
  “什么字?”季鸿的声音从耳后响起。
  余锦年耳朵一热,为自己的失神而羞愧了片刻,低着头道:“不、不知道……你再写一次!”
  季鸿极轻地笑了声,又重新写了一遍,余锦年这回仔细认真地感受了一会儿,只辨认出了几个异常复杂的笔划,究竟是哪个字,他却没认出来,一时懊恼道:“这个没见过的,你不要耍赖,再来一个。”
  “好罢。”说着又写了个。
  “唔……”余锦年拧着细眉,托着下巴猜道,“理!”
  季鸿笑着摇头。
  “我知道了,峦,山峦的峦!”
  季鸿仍然摇头:“非也。”
  “……”
  见他认不出来,季鸿又接连写了好几个,余锦年费尽心思绞尽脑汁,却只认中了一个。他顿时气急败坏地咬了咬牙,不肯承认是自己学字不精,反而要怪是身上穿得衣物太多,季鸿写得太轻,当即将外面几层衣衫褪去,随手往地上胡乱一扔,只披了薄薄一件亵衣,将头发拢到一边,露出雪白一段脖颈,径直揪来个蒲团摆在地上,坐下气道:“你再写,我一定认得出来的。”
  因洗的次数多又不舍得换新的缘故,余锦年身上的亵|衣已并非雪白色,而是有些泛黄的|乳|白,但也因为常常穿,所以异常柔|软贴身,将少年纤细的身形衬托了出来。季鸿的手指落上去时,还能感受到从纤薄衣料底下透出的阵阵温热。
  季鸿垂着眼睛,务使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在少年背上写了一个很大的字。
  余锦年依旧不认得,这回真的是无话可辩解了,他垂丧着头,无精打采地直接向后一栽,吓得季鸿赶忙挺直了腰背将他圈住,还打击他道:“怎么,这就认输了?”
  “唉。”余锦年叹气,“我错了,这是个什么字?”
  季鸿将他圈在身前,捞起少年一只手,在他掌心写下一遍:“鸾。”
  余锦年被一肚子的字儿给困扰住了,没有想很多,只认真好学似的在手心里描摹了几遍,他只听着是个“乱”之类的音,却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字,于是仰起头,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问他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季鸿刮了下少年挺翘的鼻峰,又将他往怀里揉了揉,平平淡淡地说:“是我的字,叔鸾。”
  既然是字,便差不多是该和他的名儿匹配的,余锦年便能猜到是哪个了,鸾,一种上古神鸟,与鸿很是登对。原来,季鸿还有个字。不过也对,他这样的文雅至极的贵公子,怎么可能没有表字。
  “季叔鸾……”余锦年将这三个字在舌尖轻轻地辗转了几遍,觉得很好听。
  想及此,也不由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很是高兴的模样。
  季鸿看着余锦年,也不见他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一颗心渐渐安放下来的同时,也不由有些忧虑。
  既然早晚是要回京的,那么在那日到来之前,他总得让少年对自己的事情有所了解,总不好将一个懵懵懂懂的冒失鬼带回去。京中不比信安县逍遥自在,天子脚下,虽称不上龙潭虎穴,但若真的吃起人来,可是一根骨头都不会吐出来的。
  两人各怀心事,余锦年正坐在季鸿怀里描“季叔鸾”三个字,清欢便端着茶过来敲门了,他刚张张嘴想说“进来”,侧头瞧了一眼突然改口道:“等会儿!”
  接着季鸿就见他跳起来,将乱扔在地上的衣服收拾好,装模作样地把外衫披在肩上,这才去开门。
  一阵冷冽寒风掼了进来,径直将余锦年肩头的薄衫给吹飞了,季鸿起身拿了件厚实的外氅,走过去抬手披在少年身上,又费心将他裹了裹,搅得余锦年都腾不出手去端茶盘了。
  “这个不要,没手了……”
  “穿着,风大。”
  “不行,勒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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