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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死后我重生了(81)

作者:萝卜蛋 时间:2018-12-06 14:20 标签:重生 虐恋情深 江湖恩怨

  许锦言瞧见君晗身上有很多伤口,刀伤,箭伤,还有很多被别的什么东西打出来的旧伤。他睫毛一颤,险些将药粉撒了。他守了君晗一夜,直到天明君晗才稍微好些。
  他不能在地牢里多待,硬是逼着自己走,哪知才走了几步,衣角就被君晗从后面扯住。当时,许锦言以为他醒来,哪知君晗只是下意识的伸手挽留。
  当时,君晗还在发烧,迷迷糊糊一直在说些什么,许锦言终是忍不住侧耳去听,就听君晗说:“放我走。”
  许锦言险些落泪,低声问他,“你想去哪里?”
  君晗喃喃自语,一直在说,“回青州,见我哥……”
  那时,许锦言理所应当的觉得,君晗终于放下了京城的一切,想跟他哥哥走了。所以,许锦言成全他,放了他,从此以后他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任何牵绊。
  几年过去了,许锦言一身素白色的衣裳,站在长廊下,静静的看着寒梅沁雪。他还记得,有一年除夕,他明明答应了君晗,要陪他挂纸灯笼。可却因为旁的事情耽误了。
  他们总是这样,辜负了韶华,辜负了时光,也辜负了彼此的深情。
  他还记得从前君晗意气风发的小脸,也记得他幼年时粉雕玉琢的可爱模样。
  从前在青离山时,有一次君晗偷偷的同吕昭下了山,摸到酒楼里看别人演话匣子。
  那时君晗还很小,被他提着回来时,抱紧了他的腰,哭啼啼的求原谅。
  事后许锦言只是教训了君晗两句。
  君晗小时候就知道察言观色,见许锦言消气后,忙舔着脸攀在他怀里撒娇,还兴致勃勃的说起了白日下山听来的戏文。
  旁的君晗都记的不清不楚,只咬着手指头问许锦言,“大师兄,什么叫做,韶华倾负?”
  很多年过去了,许锦言已经记不得当初自己是怎么回答他的。可在如今寂寞的寒冬,他突然发觉了其中深意。
  如今他们这般光景就叫做“韶华倾负”,只是许锦言如今不再年少了,而君晗亦然。
  许锦言只知道君晗离开了京城,他应该是回了青州吧。毕竟青州有他兄长在,今后能护他一世平安。这也是君晗心心念念的。此后,江湖高远,君晗再也不必活在京城的波谲诡异之中,天高可任他飞,海阔由他跃。
  之后许锦言就甚少去打探君晗的消息了,他,给不了君晗幸福,如今便只有放他自由。
  他偶尔会念起君晗,会想起君晗小时候喜欢吃的莲子糖,想起君晗写的字,画的画,也会想起君晗做的恶作剧,甚至是君晗掐着腰不可一世的样子。
  许锦言忍不住悲从中来,站在廊下哭的泣不成声。他从前从书上学过很多道理,可从来没有哪一条是教他怎么爱一个人。他怅然若失,望着院里的老树久久不语,突然挥笔写下: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只是,他的君晗再也不会回来了。
  两年前,当今皇上不知如何想的,突然下旨让靖宁王娶了当今宰相的嫡女。
  许锦言虽贵为王爷,却也是臣子。
  他终是娶了别的女人。
  而他也亲眼看着自己的亲妹妹阳伊风光出嫁了,而不多久许墨也同惜萝公主完婚。
  一切事情都有了美好的结局,可许锦言心里却半点也不快活。
  忽然有下人穿过长廊走来,恭敬道,“王爷,王妃娘娘请您去正厅一趟。”
  许锦言略点头,最后望了一眼东苑雅居最靠墙角的老树,随后就抬腿往前厅走去。
  立马就有一众下人跟了上去,青石小路留下的一串串凌乱不堪的脚印,很快又被白雪覆盖住。
  只有那株老树银装素裹,寂静的立在最偏僻的墙角,忽而一阵风吹过,竟落下了它今年最后一片落叶。
  

  ☆、番外【兄长】

  待乔安等人从青离山回来时, 京城已经被搅的天翻地覆,所有人都在替宫变之乱捏把汗。乔安忧心忡忡, 一路寻来, 连君晗的影子都没寻到。直至天明才从宫里打探到消息, 却只知君晗被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其实, 所有人都知道沈君晗是七皇子府上深受器重的客卿。七皇子犯上作乱, 大逆不道,但凡同七皇子有牵连的人都逃脱不了干系。沈君晗更是。他曾经替七皇子犯下的罪,一桩桩, 一件件被人揭露, 在京城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如今,沈君晗昼息之间又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乔安等人无计可施, 连忙传信到青州去。
  待沈君亦得到消息时,已经是几日后,他惊的无以复加,一颗心吊在嗓子眼里。马不停蹄的从青州连夜赶来,人才至京城就各种疏通关系去救弟弟。可还是晚来了一步, 只能得知沈君晗被施加膑刑,发配至幽州服役十年。
  沈君亦不敢想象君晗受到了怎样痛苦的折磨, 他极怒之余,连忙加派人手四处寻找君晗,可人海茫茫,君晗就像是一颗小石子落入汪洋大海中, 再也寻不到一丝踪迹了。
  纵是他在青州手眼通天,如今居然也有无力回天的时候,他连一个弟弟都护不住。乔安告诉他,是许锦言下令抓了沈君晗,还让人放了弓箭,险些把君晗活活射死在午门外。沈君晗既惊且怒,单枪匹马打上门去。
  他一脚踹飞守门的侍卫,提剑往里走,见人就是一剑,直到见到许锦言,才飞身而上,狠狠给了他一剑,厉声道:“许锦言!你还我弟弟!”
  许锦言的肩头被划了很深的一剑,府里的侍卫迅速涌出,对着沈君亦一拥而上。许锦言冷声道:“都给本王下去!”
  沈君亦眼里的戾气和痛恨毫不掩饰,他刺了许锦言一剑由不满足,反手又一剑刺了过去。许锦言这下躲开了,他皱眉,冷冷道:“沈君亦,你够了没有?这里是王府,不是你青州沈家!岂能容你放肆!”
  闻言,沈君亦狠狠啐了一口,冷笑道:“王府又怎么样!许锦言,我今日就杀了你,替我弟弟报仇!”
  他招招夺命,每一剑都毫不留情,许锦言被他逼的无路可退,只好抽出长剑同他对打起来。
  他们二人互相不留情面,打的昏天黑地。每个人身上都带了伤。周围的侍卫们大气都不敢出,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突然,许墨不知从哪里过来,见此情形飞身过来阻止,对沈君亦大声道:“沈君亦,你有完没完?沈君晗罪有应得,我哥已经冒着杀头的危险,将他救了下来。你不感激便罢了,居然还以怨报德?!你疯了不成!”
  沈君亦看都不看许墨一眼,反手一剑将他逼的后退几步,“我弟弟怎么样,轮不到你们这些人对他喊打喊杀!”他又把目光钉到许锦言身上,一字一顿道:“许锦言,我真恨当初没杀了你,我们家君晗把一颗真心都剜给你了,他为了你一次又一次的违背我这个兄长的意思。那次在歧连山,他是怎么对你的?你喝他的血,伤他的心。如今你还纵容自己的弟弟来侮辱我们家君晗!”
  他提剑一指许锦言,厉声质问,“你说!君晗到底哪一点对你不起!”
  沈君亦的话如同一盆凉水将许锦言从头浇透,他想起君晗很多次红着眼眶,无声无息的哭。他想起君晗始终被他和沈君亦之间的恩怨夹在中间,举步维艰,进退两难。他想起那日林浅语同他说的话。想起君晗那日在地牢中,喃喃自语,说想要回青州见哥哥……
  许锦言再也握不住手里的剑了,他被这些场景硬生生的逼红了眼眶。他愧对了君晗的深情,如今居然还提着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同他哥哥刀刃相接……
  如果今日君晗也在,君晗一定又会红着眼睛,挡在中间,左右为难。
  许墨听不下去,大声反驳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哥?!你自己对沈君晗又有多好?你对他还不是非打即骂,你那日在七皇子府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狠狠打了沈君晗一个耳光,京城早都传遍了!沈君晗最后被逼成那个样子,你也有责任!”
  沈君亦将剑对准许墨,冷冷道:“你闭嘴!”
  许墨不肯,还预再说,被沈君亦一掌打到吐血,他好容易才缓过一口气,咆哮道:“那日是我送沈君晗离开的!我让他回青州,他说什么也不肯!还失魂落魄的说自己已经回不去了!如果不是你逼他逼得太紧,他何至于此!他能沦落到现在这样,你难道就没有责任?!”
  是啊,所有的人都有各种各样的理由逼迫君晗做出选择,之后又打着“替天行道”,“扫除奸佞”,等等各种各样的旗号,想要至君晗于死地。可是从来都没有人问过他,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他原本可以生活的很好,可如今却沦落到被人喊打喊杀的地步,落得了这样一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许墨道:“沈君亦,你弟弟的腿没有事,我给了他钥匙,他应该会往南方走,你赶紧去追他,再晚一些,也许你今生都见不到他了!”
  沈君亦茫然若失,又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别人,“许锦言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我两个弟弟都连连栽到他的头上。”
  这个问题,已经没人同说了,沈家的二公子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惨死,而沈家三公子下落不明了。
  沈君亦一路翻山越岭,风餐露宿的赶至幽州,寻遍了君晗可能去的地方。一年,两年,三年,君晗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世间寻不到他的任何一丝踪迹。沈君亦这才开始懊恼悔恨,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当初应该对君晗再多一点耐心,再多对他好一点。
  亦或者是早一点带君晗回青州去,也许之后的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愿意拿自己曾经在乎的所有东西去交换,只愿君晗还能活着回来。
  之后,沈君亦派人将许文捉了过来。如今的许文也活的极其狼狈,他从前做的恶事被一件件翻了出来。许锦言也恨极了他,直接废了他另外一只手臂,逐出了家门。
  沈君亦一把掐住许文的脖颈,将他硬生生的提到了悬崖边上。
  许文惊慌失措,大力挣扎,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是徒劳,他艰难万状的吐出几个字,试图能挽救自己的一条小命。
  他说:“求求你,放了我吧。都是许锦言害得你弟弟,跟我没关系的,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沈君亦冷笑,狠狠一刀捅进了许文的腹部,又飞快的拔出再狠狠捅下一刀,直到许文再也没有力气挣扎,这才松开了手。
  他人不在京城,不代表他查不出事情的真相。所以,粉身碎骨才是许文最后的下场。
  很久之后,沈君亦终于寻到了君晗的下落,他欣喜若狂,急不可耐的一路找了过去。待他到时,却见君晗正倚靠在一棵枯木旁,穿的破破烂烂的,周边全是荒草。
  沈君亦心疼的厉害,他亲眼瞧见君晗如今落魄成了什么样子。这里离青州不远,很显然君晗纵是路过了青州,也不肯回家见一见他这个兄长。他既惊且怒,上去狠狠给了君晗一个耳光,将他揽入怀中,就再也不肯松开了。
  君晗如今很乖顺,说什么听什么,给什么吃什么。沈君亦记得君晗以前不高兴了,还会炸毛。心里难过了,还知道要大声哭。如今却只知道抿紧唇,红着眼眶一声都不吭。
  后来,君晗知道许锦言在京城成亲了,像是疯了一样直接跳到了沈府后院的荷花池。被他哥哥捞上来时,将嘴唇都咬出血了,都不肯哭出声。
  他是很乖顺了,跪在地上伸出手腕乖乖让人绑,认真老实的说自己又做错事了。沈君亦心疼的无以复加,他不知道君晗这些年到底经历过什么,时间已经将他磨搓成了这副样子。
  后来,沈君亦再也不舍得动手打君晗了,他今后只愿君晗平安喜乐。此后,谁再敢说君晗一句不好,他必杀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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