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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36)

作者:Delver_Jo/Chameleon 时间:2018-10-27 23:45 标签:重生

即兴而去,败兴而归。申念初没有找到韦笙,自然是选择回家陪着母亲。母亲原本以为他不会回来,哪儿想这一来一去竟没什么时间,“事情处理好了?”
“恩,”申念初低头换鞋,心里难受情绪低落,“没什么大事情。”他转头朝着自己的屋里走,实在不愿再开口。
母亲见他衣服不高兴的样子,自然也不再多问,给他留有足够空间。

‘欺骗’这件事的可怕之处在于会带来一系列不知后果的连锁反应。韦笙家里黑着的窗户刺痛申念初,他在电话中的淡定坦然同时也刺痛了申念初。申念初没有揭穿或者对峙,心中委屈却又不知如何宣泄。他习惯于有些消极的方式进行对待,同时也觉得当下的生活回到了过去,痛苦不堪。
母亲的治疗过程还算比较顺利,治疗效果也如医生所描述的一般很是理想。
“病人和家属主要还是得心态端正,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医生轻拍申念初的肩膀,语重心长,“生病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但是不幸中的万幸是发现的早。你妈妈可能需要与病痛相处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你也要习惯,同时调整自己的情绪。”
医生每日见惯绝望的病人,对申念初的安慰带着些无奈却也充满了希望。“我知道。”申念初对着医生点点头,看向手里那张为母亲开的取药单子。母亲这周的治疗已经结束,申念初趁着周末有空闲时间主动来帮母亲拿药,顺便问问医生具体的情况。
周末的早晨医院挤满了人,申念初拿着缴费单排队,周遭的吵杂让他倍感挣扎。兜里的手机震动,是韦笙的短信:[想我了吗?]
自打申念初跑去找了韦笙无果之后,这几天他没在和韦笙见过面。每次韦笙打电话,申念初总是找些借口搪塞。说辞往往和‘母亲’沾边,韦笙知道他心里记挂,自然不好开口坚持。申念初的心情始终笼罩的迷雾,那日去找韦笙原本是想寻求慰藉,毕竟韦笙说他的希望,可…
落空的感觉异常煎熬,落空的那一刻是期待破灭,甚至是希望自己从未拥有过期待。
[我在医院,怎么了?]
[医院?今天还有治疗?]
[我帮我妈拿药…]申念初原本想多解释两句,输入后却又觉得不妥,索性没再多说。
韦笙将电话打了过来,申念初刚刚接起便听到他说,“你个小骗子,我怎么觉得你故意不跟我见面啊?总是有借口理由,不知道真假…”
玩笑随性的一句话,就如同韦笙平日与申念初说话一样。自打两人认识,韦笙便说他是‘小骗子’,带着些宠幸溺爱,语气饱含占有。
奈何在经历了之前的事情,申念初对‘骗’这个字异常敏感,“我骗你什么了?”他抬高声音语气很不善,仿佛在攻击那些侵入他领土的‘敌人’。
“…”韦笙一怔,绝没想到申念初这般反应,“你怎么了?玩笑都不能开了?”
“没事儿我就挂了。”申念初轻轻吸气,不愿发脾气却怎么都觉难以压抑。胸口有一团热浪冲击他的心脏,以至于没等韦笙回答便先一步挂了电话。

情绪翻滚,申念初不曾觉得自己这般不堪一击。可所有的问题一齐袭来,他才深深意识到情绪这东西当真可怕。申念初为了在母亲面前不要表现出任何消极情绪,因而不得不多方压抑,造成其他方面受不了一丝波动。
若是只有韦笙的欺骗,亦或者只有母亲的复发,两者取其一或许申念初还能应付的来,可前有猛虎后有追兵的情况让他如何应付?
申念初心烦意乱只好关掉电话,不愿再气头上的自己说出些无法收拾的话,更加不想再同时面对着两件事情。
拿了药回家,母亲看出申念初的情绪很不好,“你怎么了?”
“没事儿,早晨起得早有些累了…”申念初将手里的药放在桌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后又说,“我等会儿睡一觉就没事儿了。”
申念初回到家已经是午饭时间,他和母亲吃了饭,转而回到屋里躺在床上。打开手机,韦笙打了好几个未接电话,随后又发来一堆短信:
[为什么关机了?到底怎么了?]
[你什么意思?大早晨怎么这么大脾气?谁惹你了?]
[不打算理我了?你要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告诉我,但你跟我发脾气算怎么回事儿?]
短信的内容随着时间开始带上情绪,很明显韦笙对这情况感到不解,找不到申念初让他有了不小的怒意。
[莫名其妙…]
短信最终定格在这四个字上,申念初深呼吸后重新关了电话,心中烦躁缓缓再说吧。

闭上眼睛休息,申念初迷迷糊糊像是又回到了那间韦笙卖给他的房子里。屋里的装修很精美,小胖子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韦笙坐在上发上抬头看着申念初,勾起嘴角笑着对他说,“你还是会回到这里的。”
“不…”申念初在梦里反复摇头,“我不要…”
突然,屋里出现一片火海,顷刻间将所有的家具装饰完全点燃。申念初惊慌失措却瞧见韦笙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火焰点燃了他的衣服,顺着皮肤在韦笙的全身爬动。
“笙哥!”申念初大叫,脚腕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捆绑住一般动弹不得,连一小步都迈不出去。
韦笙冲着申念初笑,烈火似乎没有带来疼痛,他笑得温柔纯粹即将被完全吞噬,“你还是会回到这里。”
猛然惊醒,申念初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喘气。他惊魂甫定出了一头的汗,神情恍惚瞥向窗外才发现已经快要天黑了。他许久没有梦到火灾的情况了,甚至有很多时候申念初已经忘记自己这重来一次的机会。若不是母亲复发,或许申念初已经完全适应了年轻的身体和全新的生活。
申念初调整呼气后去卫生间洗了个脸,出来才问母亲,“怎么不叫醒我?”
“你说你早晨起得早,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申念初点点头,拿出手机开机。韦笙在下午发来了一条短信:[你有事儿就跟我说,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如果你想一个人静一静,也跟我说一声。]
申念初盯着这短信发呆,这已然不是出现在他梦中的韦笙,更加不是他记忆中的韦笙了。他体察到韦笙的无奈与隐忍,更明白这服软的短信是为了他的妥协。
“妈…我出去一趟。”
申念初出了家门便给韦笙打了电话,这一次换成了他电话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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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念初朝着韦笙家出发,心里思索若是见了面就直接问他为什么说谎。他满心的精力都用在母亲这里,实在是没有力气再与韦笙周旋。
看着韦笙的短信,申念初心中很是不好受。若韦笙解释清楚,大抵申念初会惨淡的笑着嘟囔一句,‘我那天也是这样跑过来找你。’
走到韦笙家门口后申念初抬头看了看,屋里没有灯光。他拿出钥匙上楼,打开门发现屋里空无一人。周末的晚上韦笙不在家,可能是有饭局需要赴约,也可能是回去看了父母。申念初在屋里环视片刻,转身朝着小胖子走过去。小胖子叽叽喳喳,像是认识申念初一般很是兴奋。申念初给他加了水加了食物,拿起一旁的木棍逗弄着小胖子。
申念初曾经觉得小胖子与自己相似,都是被韦笙养在屋里的宠物。现在他仍旧觉得小胖子与自己相似,可这相似却是由韦笙定义。殊途同归的结论却有着大相径庭的理解,不知这算一样的发展,还是不一样?
韦笙的电话打不通,申念初只好在屋里守株待兔。自打母亲开始在医院治疗,申念初便没在这屋里过夜,熟悉与陌生夹杂一时千回百转的心思。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眼瞅着已经九点多了。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申念初拿着手机下楼心里很是无奈。他低着头走出电梯,拉上拉链缩了缩脖子。过年之后到现在,温度虽然开始回暖,但早晚依然还是觉得寒冷。
申念初走到楼下,远远便瞧见韦笙的车亮着灯开了过来。申念初一惊下意识停住脚步,他看着韦笙停车,没等走出去又看见左婷坐在副驾驶座。
上次见到左婷还是申念初生日的时候,算算日子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申念初没有询问过韦笙如何处理与左婷的关系,生日之后瞧韦笙的大意是两人以后不再见面,韦笙暗示了这样的决定申念初自然没必要再问。
可,当下这情况…
申念初皱眉朝着角落走了两步,躲在阴影处瞧着两人坐在车里。韦笙开车带着左婷,怎么会是开回自己家?申念初握紧拳头,没等他细想便瞧见韦笙拉开车门下了车。他站在车旁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之后左右踱步。左婷随着他一道下车,绕到韦笙面前站定,满眼都是对韦笙的心疼。
距离太远,申念初听不清两人说了什么内容。左婷抬手抓住韦笙的手臂,倾身向前搂住韦笙的腰。韦笙扔掉手里的烟头,没有推开左婷。他轻拍左婷的后背,那副样子也有了诸多无奈。
申念初下意识想起了记忆中的那一幕,韦笙与左婷在楼下相拥,片刻之后松开。脑中的画面与眼前的叫知错恒,申念初惊慌失措。他对于韦笙的惴惴不安便是从这拥抱开始,那时他失去了母亲,潜意识要失去韦笙的可能性让他疲惫无措,事事都应和着韦笙生怕出了差错。
申念初牙根发颤,想到了母亲想到了当着所有无法抗拒的‘命运’。第一次经历的担忧害怕远远不及这一次,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一瞬间进行无限叠加。他拿出手机拨打韦笙的电话,仍然是关机的状态…而韦笙…韦笙轻拍左婷的后背,二十米的距离仿若两个世界的差距。

不知过了多久,韦笙松开左婷轻拍她的肩膀。他伸手揉了揉左婷的头发,样子亲昵却也带着梳理。左婷的眼中带着泪水,突然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枚戒指。申念初皱眉瞧的仔细,过了几秒才确定左婷手里的的确是戒指。只见左婷将戒指塞进韦笙手里,泪水顺着脸颊便留了下来。
申念初微微张开嘴巴,心口一阵疼痛。眼见不一定为实,可这画面太过刺眼实在是让他无力辩解。人在受伤之时总会寻找借口和理由让自己心中好过些许,申念初再经历一次却找不到任何理由为当下的事进行辩解…毕竟,韦笙最终是那个放弃的人。一旦有了这相似的负面经历,申念初不由自主便会想起韦笙的离去,这如同魔障跳不出来,无力挣扎。
申念初的印象中,左婷没有拿出戒指这个动作。奈何这时间点惊人的相似,似乎这凑巧看到也成为必然。或许瞧见的是同样的场景,而这戒指构造了不同。或许…韦笙在这一阶段与左婷的见面很是频繁,申念初不过是在不同的时空中撞到了不同却又相似的画面。
韦笙与左婷一直在交谈,谈话的气氛看上去还算和谐。不知过了多久,一辆白色的轿车远远驶来,接着停在两人身边。司机下车主动对左婷打招呼,接着拉开后车厢的车门,毕恭毕敬。
左婷依依不舍与韦笙道别,上车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他,眉眼中传递的感情呼之欲出。申念初瞅着这一幕心里如同针扎一般难受,堵在嗓子口浑身发冷。

街区原本有些喧闹,随着左婷的离开似乎也安静了下来。韦笙站在原地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抽了两口的同时低头用手指揉捏那枚戒指。
申念初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落荒而逃的瞬间却停下了脚步。此时离开,那么之后所有事情的发展是不是也都不尽相同?申念初会开始对韦笙心存芥蒂,会介意他口中说的每一句话…与其这样,倒不如快刀斩乱麻。
申念初握紧拳头,用了全身的力气迈出脚下的阴影区域。他深吸气后缓缓松开自己的拳头,朝着韦笙走了过去。
韦笙扔掉手里的烟,转身面对大门,没等迈出步子便瞧见了申念初。韦笙一怔,微微张开嘴巴很是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申念初停下脚步,犹豫片刻后继续朝着韦笙走过去,“我…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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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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